“蹁跹姑娘……”
随着一声脆呼,余老头满身大汗,提着药箱进了屋,“我听惊鸿姑娘说,凌夫人今天就要去长安?!”
蹁跹一怔,擦了擦眼泪,“哦,对,我们家公子刚在长安买了宅子,想今天就接夫人过去。”
余老头激动的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摔,“糊涂啊!凌公子真是糊涂!夫人现在根本就不能长路颠簸,否则,随时都可能发生血崩,性命堪虞。”
蹁跹又是一怔,转身走到书桌前,从隐蔽处摸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他,“到了长安,公子会请别的大夫为夫人继续医治,这里一点心意,就算是我们家公子谢谢余大夫昨夜的救命之恩。”
余老头望了一眼帐子里的柴小妖,虽说此刻还是活的,但看眼神黯淡无光,神情都仿佛不如昨日,丝毫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只怕还没到长安,人就已经咽气了。
也罢,他接过银子,掂了掂份量,揣进了怀里。
提起桌上的药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冲帐内,“这事说来也怨老朽,夫人这胎本就稳固,上次,老朽也实在没来得及把堕胎药的药性都一一告诉公子,公子这才使用不当,唉,让夫人多受了许多罪。”
空洞的眸,忽的,幻了一层色。
“你说什么?!”柴小妖挣扎着起身,喊住帐外的余老头,“你刚才说什么?是谁买的堕胎药?”
余老头睇了一眼身后的蹁跹,忙改口道,“老朽刚才是急糊涂了,胡言乱语。”
转身欲走。
“站住!——”
柴小妖拿起桌上的碗,对着桌角一摔,“砰”的一声,碗片四碎,只留她手上一块,忽的抵上颈间大动脉。
“姑娘……”
蹁跹惊呼出声。
“别过来。”一双如水的美眸,闪过寒凉的厉色,“余大夫,你若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即刻死在你面前,反正你银子也收了,传出去,只怕辱没了你的医术。”
余老头一跺脚,叹了口气,把五十两银子掏出来放在了桌上,“大不了老朽把这银子还给你就是了。”
“太晚了。”锐利的片刃刺得又深了一点,渗出一丝血痕来,“只要你走出这屋子,我死了,就算你治死的,凌一剑不会放着你的钱不赚的。”
瞒着妻子堕胎的人,确实不可信。
余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好,老朽就告诉夫人!”
“当日老朽给夫人把脉,夫人脉象紊乱,像是刚受了什么刺激,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夫人,所以就请了公子出去相问,公子却说不必开安胎药,还让老夫保密。”
那天,正是凌一剑从光王府救了她回到翠竹园的第一天。
柴小妖周身一寒,难道从第一天,他就在骗她?!
顿了顿,“老朽当时也很纳闷,当天半夜,公子摸到老朽家中,说要买堕胎药,老朽便以为是夫人还不想过早的生育,所以就带公子去药铺里抓药,可是,公子不由分说就打晕了老朽,从架子上拿走了一包烈性的堕胎药。”
“哐当”一声,碗片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