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冤枉啊,奴才一直守在暖阁,一直盯……”话音未等吐出,翠萍又是一巴掌抡在了明佑脸上,警惕的看看四周,拎着明佑的耳朵进了内殿……
“他去了沈贱人那儿!”
“是,是,娘娘掐死奴才就跟捻死一只臭虫似的,奴才哪敢隐瞒娘娘!昨夜,奴才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暖阁……后来就跟在国师身后,一直到西殿沈贵人那儿!”
“你可有进去院中听到他们说些什么?”皇后追问。
明佑头跟个波浪鼓似的不住摇头,“国师神人也,奴才哪敢啊,奴才毕竟是凤殿的奴才,万一被国师发现了杀了奴才事小,一准连累到娘娘!”
“哼,你还真是忠心本宫啊!”
“奴才誓死效忠娘娘!”
“是真心话吗?”
“是是,是奴才的真心话!”
“那好,你就去死吧,证明你对本宫的忠心!”
“啊!娘娘,奴才不想死,奴才不想死,奴才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差,娘娘饶命啊!”
“行了,不过试试你,哭得跟个鬼似的。记住了,此事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若透露半点风声,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昨晚睡的死死的,奴才这就滚下去打扫配殿……”
明佑简直是跪爬出了凤寝,直到出了凤殿,明佑跟疯了似的撒开欢的溜烟跑去了冷宫殿后的小树林子,整个人跟虚脱了般的趴在了地上,还好他多长了个心眼,没把实情说出,否则,他今天别想走出凤殿。凤殿是绝不能再回了,那两个老妖婆早晚会掐死的,去哪儿?去哪儿躲过死劫……
天际泛白,又是崭新一日,旷朝数日,上邪烈决定今日重返朝堂,三日后,定陪他的女人回麟山圣地。
“姐,你不上朝啊!”夜痕多嘴,被其亲亲老爹狠瞪。
千叶芸儿牵着女儿的手宠溺道,“上什么朝啊,从今后,你姐姐哪儿也不许去!”
“没错,娘的话正合女儿心意,枫儿哪也不去,就陪在娘身边!”
独孤翼看着爱妻容光焕发、娇颜绽笑,他亦是欣喜的紧,如果跟前碍眼的人早点儿滚蛋,他会更加心境大好。
上邪烈苦着张脸看向雪枫道,“我,自己上朝了啊!”
如此委屈的话、娇情的神色,看的夜痕震惊之余,浑身鸡皮疙瘩;独孤翼则强忍着将上邪烈拍出府门的冲动,一旁黑臭着脸;当家主母则将这个冲她女儿撒娇的男人细细打量,随后了然柔笑。
“乖啊,我在醉香居等你回来,我们一家子可全靠你来养了,你当然要上朝赚奉银了!”雪枫的诱哄,惹得上邪烈俊颜神采飞扬,若不是碍于老丈人那张臭脸,他一准先将女人领到门外,狠狠亲上几口。
“这里非安稳之地,稍候就快些去醉香居!”上邪烈再次叮嘱。
“嗯!”雪枫痛快应下,送男人到门口,独孤翼本是要继续跟下去的,却被爱妻叫回。
“烈!”雪枫突然叫到,上邪烈转回身,看女人朝他跑来,随即伸来双臂,将女人抱个了满怀,娇柔甜馨入怀,无需他有所作为,佳人已将红唇柔吻主动奉上。袁山袁木赶紧回避,随主人跑出来的猫儿竟然也识趣的扭头回院。
“女人,我可是一夜没睡啊,就给这点奖赏啊!”
“嫌少啊,那好吧,我随你处置,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万一被他老人家看到你对我动手动嘴的,你可是会很麻烦啊!”
“哈哈哈,不敢贪多,再来一个总行吧!”男人邪邪诱惑,女人娇笑声中,再将独属于男人的吻奉上。
看着铁骑离开小巷,雪枫亦回宅中赶紧收拾,带着家人搬家。
风云起,风云会,属于圣帝圣后的精彩已然揭开大幕。
马儿惊鸣,车轮急杀,即便独孤运力勒紧缰绳,瘦小男子还是被车刮到,摔趴在了路边。
“不长眼睛啊,这么宽的道你能撞我车上!”
“行了,赶紧看看伤到人没有!”独孤翼轻斥夜痕,已然翻身落地,将哀鸣之人扶起。
“明佑?”掀开车帘的雪枫心中暗叹。
“放手,放手,救命啊……”又惊又慌,浑身痛的明佑像是遇了恶人般,扯开了嗓子狂喊了起来。
“唉呀你个无赖的死小子,我爹好心扶你,你鬼喊什么!”
想是夜痕恶狠的神色言语,震住了明佑,只一味瞪着大眼盯着夜痕的脸直看。
“这位小哥,可有伤到?”
“死小子,我爹问你话呢!”
“你,你……”明佑嚎嚎哭了起来,是皮骨疼,还是心里恐惧,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明佑是哭了,更将雪枫从车厢里哭了出来。
“这么大的人了说哭就哭,像什么样子!”雪枫的温言柔语让明佑为之一震,急仰起脸看向朝他说话的人。
“你,你是?雪?”明佑狠狠抹去眼上泪痕,细看再细看,不敢置信的问着。
“没错,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小子偷偷溜出皇宫不想活了你!”
“雪大人!”明佑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在了雪枫脚下,抱着雪枫的腿哭嚎了起来,“雪大人救救明佑吧,明佑不想死,明佑不能死啊,明佑还有爹娘妹妹要养,明佑真的不能死啊!”
这叫怎么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乱喊一通,想招来看热闹的人不成,雪枫掌风起,明佑瞬间哑然,干张嘴喊不出顶点声音,急的那叫一个大汗淋漓。
夜痕更是干脆,直接将明佑提起,醉香居就在几步外,“死小子,你今天可有福了,竟劳小爷大驾亲自带你一程!”
雪枫回归,李锐不但欢喜更有大事急着向雪枫禀报,碍于人多,只能将话暂且忍下。
贵客至,更为求稳妥,即便暂住三日,李锐坚持将后院的东跨院滕出,更安排了暗卫保护,他则带着雪尘勇士进了西院。
东院偏房,雪枫饶有兴趣的看着明佑又吃又喝的。
“姐,他真是宫中的小太监?”
雪枫轻瞪了眼夜痕,笑道,“明佑还在凤殿当差呢!”雪枫此话一出,明佑一口水没等咽下便喷了出来,把自己呛的眼泪直流。
不过提及凤殿,用不着这般激动吧,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雪枫不免怀疑起来。
“宫中太监侍女未得主子应允不准擅自出宫,明佑,你是皇后派出来的?”雪枫说的风轻云淡,明佑手中糕点叭哒掉到盘里,小声呜呜起来。
“嘶!”夜痕竟与猫儿同声而语,满脸的不耐烦。
“雪大人,明佑是偷偷逃出来的,明佑再不逃,一定会死在皇后手里,可是,明佑却无法一走了知,明佑的爹娘跟妹妹还在她们手里掐着呢!”
“你爹娘落皇后手里了?”雪枫问道。
明佑摇了摇头,“现在还没,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翠萍姑姑说了,跑的了和尚跟不了庙,明佑的家就在西街那群破宅子里。明佑不出宫,明佑活不成;明佑出宫,爹娘跟妹妹就活不成。这,这真是把人往死里逼,没活路了!”
雪枫跟老爹的脸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阴沉的很。
夜痕突然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道,“狗日的,这世上谁若不让小爷活,他们休想活,小爷折腾死他们!”
雪枫娇颜再展,张扬起的却是邪恶的笑,“明佑,我弟弟的话你可听见了?听明白了?既然有歹毒心肠之人不让你活,不让你爹娘跟妹妹活,为何不反击,她们的命比你金贵不了多少,恰恰相反,蛇蝎心肠,她们连人都不是!”
“大人,您,您,明佑不敢,明佑只想到了逃。六岁进宫,明佑只知道只要紧咬咬牙,就会挨过一次次的打,只要紧咬咬牙过了十六岁,明佑就能赚银子养活爹娘跟妹妹了。被调往凤殿绝不是明佑起先所想只要勤快听话,只要紧咬咬牙明佑后半生连同爹娘跟妹妹,就会有好日子过,明佑错了,明佑错的彻彻底底,明佑的下场会跟同屋的小太监一样,惨死!”
“你真是没用……”
“行了夜痕,不处在他那份上,你我这些个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独孤翼此言,惹得明佑大泪滴子叭叭直落。
“明佑,你信我吗?”雪枫突然问道,既然被她撞上了,总不能无情的将其踢开,更何况,初见明佑时,雪枫便感觉出了他纯良的气息。表面看古灵精怪的,骨子里却弱的很,更被早早的伤透。那等恶境仍能守住一颗纯心,着实难得,如今怎能毁去。
雪枫此言似苍海中飘来的救命浮木,明佑双膝跪地,他信,他信,打心里的信服。
既然选择了信,明佑便将所知所看全数倒了出来,要命的事吐透而出,整颗心好似一下子空了更敢大口的喘气了。
雪枫清清冷冷的笑中尽透狠冽绝杀,好个夜蓝未来的太上皇,好个随朝听政的活死人,司徒非凡,这就是你的宏图霸业,这真是世上难得一见的蠢人说梦。对于夜蓝帝,雪枫除却不屑厌恶,更多真是替夜蓝先皇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