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少爷白死?”小文怒气冲天大叫。
“小声点!”老管家赶忙扯住他。
“少爷待你那么好,难怪你伤心,可是老爷的难处你不清楚吗?”
“管家!我去街上转转,可能会发现少爷的消息。”老管家的话像根冰柱扎进心田,难道就没有人在乎少爷吗?垂首思虑片刻,心里有了另外的主意。
“你去吧!”老管家以为小文想开了,爽快的放他出去。却不知这一走整整两年,回来时已物是人非。
许媚儿认真的打理好自已,才由文才搀着进了书房。
“爹!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娘?”文才委屈的红了眼睛。
“老爷!这事和我无关,可能是文渊自已在外面得罪人了……”
“闭嘴!”该死的女人,到现在还要巧言令色!恨自已瞎了双眼,认人不清,才让儿子毁在她的手上。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仔细一想,却没有抓住。
“我只要问你,文才知不知道这事情?”
“老爷!我根本不知道……”
“啪!”一个茶杯砸了过去,室内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许媚儿吓的一哆嗦,还没做出反应,文才砰的就跪了下来。
“爹!孩儿不知道,孩儿昨夜才听娘说起买凶的事情。”
“文才?”许媚儿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被惊得倒退数步,心痛万分,这就是疼爱了十年的儿子?
“娘!您认了吧,”文才哭着请求,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是我做的,文才不知道!”本来就不打算牵累于他,他又何必这么心急?
许媚儿突然觉的自已真的很失败,到头来一无所有,相公的憎恨,儿子的无情,她堂堂尚书小姐。嫁人为妾,忍了这么多年,争到了什么?
“媚儿!就算文渊不在了,陆家也不会交给文才!”面前的这个女人,以前是多么喜爱她的媚眼如丝,如今看来,丑陋不堪,他突然十分想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伤心疯狂的摸样,这样他滴血的心才会好过点。
“哈哈哈!老爷!你难道要陆家绝种?”许媚儿狂笑起来,痛苦的眼泪不住的流,哪有之前的半点妩媚,这是对我的惩罚?
“陆家不会绝种,但是陆家的产业不会交给他,我会以文渊的名义陆续捐赠出去!”陆时康很满意她痛苦的表情,内心的痛有那么一刻被兴奋所替代。
“哈哈!陆时康你狠!你真狠!”许媚儿发出尖锐凄厉的吼声,望向呆在一边的儿子,更加疯狂的厉笑,眼底的悲哀苍凉的眼泪,绝望的撞向了书桌。
“娘!”文才抱住许媚儿飘零坠落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眼,喉咙里发出哀伤的悲鸣。
“找个大夫,没死的话救活她,死了就埋在乱坟岭。”陆时康冰冷的声调,绝情的话语字字钉在文才的心上。
“爹!你为什么对娘这么狠?”原以为凭着爹这么多年对娘的宠爱,最多被休被赶出去,也不会忍心让娘去死……他不但眼看着娘自尽,连尸体都不能葬在陆家,他不懂,就因为大哥吗?死了都能完全抹杀了他和娘的地位?
“不是我对她狠,是她对我太狠!”陆时康身心俱疲,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她死一百次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爹!您就那么喜欢大哥?用全府上下的性命去换,您也不肯?”期待他的否决,期待他一丝丝的犹豫。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如果当时是爹先出手制住的他该多好!”
“我也是你儿子!”文才绝望的大吼!眼中的狠厉很不符合他才十岁的年纪,
“就因为你是我亲生儿子,我才不忍拿你怎么样!”陆时康浑浊的眼里,痛恨,无奈,忧伤,凄凉。
文才心神一凛,转而恢复平静,他一直就错看了爹,真正到今天,他才用心的去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花白的头发,苍老的皱纹,微驼的后背,如傍晚的黄昏,只是那精锐的眸光深沉的能渗进人的心里。
“我会离开。”
阳春三月,风里还是带着冷意。文渊改名陆可心在暗处一直关注着陆家,她料到了结局,却没算到娘会经不住打击疯了,也没算到爹真的会散尽家财做善事,她一直认为娘爱的都是儿子文渊,在陆家她过的很压抑,她每天都强迫自已做个优秀的儿子。
前世今生她的命运如此相似。她毫不犹豫的逃开。
今生我再也不会重踏以前的覆辙!
“小姐!夫人的疯病有所好转,不再自残,只是每天见人就问可心在哪?”
由于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文渊的画像,我不得不换成了女装。
“让青瓷好好保护夫人,我会尽快找到李攀!”
“小姐!那李攀东游西荡,我们都追了个月了,每次都扑个空,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逮到他!”青花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已经失望太多次了。
“不是逮,是请!”可心好笑的纠正她。
“那人是不是故意和我们做对来着,我们总是晚一步?”青花蹙起眉头,发愁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去天边我也会找到他。”可心幽深的目光看像那独自垂泪的蜡烛。
“愿菩萨保佑小姐心想事成!”青化双手合十,诚心的跪在窗边对月祈祷。
“青花,菩萨要保佑的人太多了,顾不上我们。”可心百感交集涌上心头,一股酸楚狠狠的划过,泪如雨,却不觉。
次日,二人出了客栈来到斜对面的酒楼吃饭。点了几个小姐爱吃的菜。
“小姐!传单已经都发出去了,只要他不是成心躲避我们,他肯定会来找我们。”
“但愿尽如人意。”
“小姐!这次找不到,你就回去,也许夫人看见你会好也不一定!”小姐心里时刻放不下夫人,为何总是勉强自已离夫人远远的?
“你不懂!”可心神色淡然,眉宇间锁着万般愁绪。
“是因为二少爷?”青花眼波微转,小姐曾细致的打听过陆文才,他现在已不在陆府,早已回了许媚儿的娘家尚书府,据说是颇受待遇。
“文才虽才十岁,心狠手辣,行事狭隘,若他知道我并没有死,还不定闹出什么风波。我本为女儿身,已是难言之隐,不想在娘和爹之间再添一坎!”已经痛彻骨,不想爹的鬓边再添白霜。亦不愿活在你仇我怨之中,文渊之仇已报,心事已了,再为娘亲寻得神医,我便遨游天下,潇洒在人世间不添一丝烦忧。
“还怕他不成,”青花不以为然。
总不能为了这以后都不与夫人老爷相认?
“令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如爹知道文渊早在十年前就去了,疼爱十年的儿子是女儿,他会怎么想?就像他十年前明知可心的死有蹊跷,也没有深究,十年后知道了死因,却未提过。儿子和女儿的差距是云泥之别。被自已妻子和女儿欺骗十年,这种漫天愤怒不是我和娘能承受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想无端惹麻烦,反正这结局已算是圆满。
“小姐!”青花声调提高了几分。
“怎么?”可心疑惑的抬眸。
“小姐!你看看下面靠窗坐的公子是不是你要的那盘菜?”青花眼带惊喜,就差用手指着那男子说话。
我这话才说过一次,她学这些东西倒是一学一个准!
可心并未朝下看去,继续吃着小菜,一脸惬意。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你看看!”青花面色红晕,眉梢含春,一副羞答答的摸样。
“你看上了就上!小姐我会帮你参谋,迟早抱得美男归!”可心不怀好意的调笑,抬首终于转眸看过去。
一袭白色长衫,腰间斜跨一碧绿长萧,通音律,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四周,有种温暖如春的错觉,柔韧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侧,形如雕刻的侧面,泛着白玉般的通透光泽。
“不错!没想到这小小的酒楼,也会有如此雅致之人!”回首却发现还在气结的青花。
“青花!这人小姐我要了,你就不要惦记了!”
“小姐!”青花哭笑不得,“你想要自已就留着,能上你眼的,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那你去问问人家的姓名年龄家中可有妻妾,我对有妇之夫,可不感兴趣!”可心嬉笑的吩咐。
“小姐!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去问?”青花面上飘过红云。
“那你家小姐我就好意思去问了?万一他因此对我有什么不满,你不是害了小姐我一生一世?”分明是强词夺理,从她嘴里说出来好似应该这么做。理直气壮得很!
“小姐!我……不敢,万一弄巧成拙可如何是好?”青花紧张的脸都皱到一起,她这命哦真苦,这世上哪有女子去问男子姓名的?
“你放心!他若看上你了,我绝不会怪你!”可心故意歪解她的意思。
“小姐!你正经点好不好?”小姐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化身!跟她故事里说的那个妖精一样,喜欢捉弄人。
“好啦!你说怎么办呢,我好不容易又看得上的菜,又不能打包带走,总得知道他的姓名地址家庭情况吧!等找到神医好回来找他!”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娘亲的病,娘一日不好,我还真不能十分潇洒的追美男。
“我该怎么说?要不小姐你写下来,我背一遍再过去?”青花小脸憋的青紫才冒出这句话。
“青花!你真的好好可爱!”可心捉弄够了,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的十分没良心。
“小姐!你又玩我!”青花知道又被小姐耍了,神色一松,暗自松了口气!
“青花,美男要自已追才有乐趣!”可心满脸皆是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
“乐趣?小姐!这是找夫婿你以为是玩家家酒?”青花不敢恭维的道。
“夫婿?呵呵!”可心托起脸颊,对着青花吃吃的笑。
“小姐!我说的不对?”
“我就是要玩家家酒。夫婿要来做什么?我会赚钱养活自已,我有武功可以保护自已。夫婿这玩意可有可无!”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有点苦!”
“小姐!女人做到你这样,是不需要男人的帮助,可是你也需要别人疼爱和关心,没有孩子的女人不能算个完整的女人。”青花苦着脸,怎么小姐会有这种想法?难不成小姐想出家?
“你啊!跟在我身边竟学这些有的没的。我也没说不要孩子,孩子不一定要成亲才会有啊!”可心雪亮的眸子暂放异彩,她很想有个像文渊那样的宝贝儿子!
青花惊吓的脸色发白,左右四顾,确信无人听到,才小声的“小姐!你疯了?未婚生子,要被活活烧死的!”
“我不说未婚,谁知道我有没有成亲?”
“那别人问你相公去哪了?”
“死了或是我被抛弃了,还是死了的好,断的干净!”可心自说自话的又倒杯茶,饭菜偏咸,害我老是想喝水。
青花无语,满头黑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