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的招式太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凑到了萧容深的切近。而且,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跟萧容深形影不离。六爷越战越勇,萧容深的招式却越来越凌乱,转瞬间六爷已经反守为攻,而萧容深已经措手不及的挨了几脚。
“他已经有所防备了,就是怕我们放箭。现在放箭,只会伤到陛下。哼,这个六爷还真不简单呢。”高秉延扬起手,做了个退后的手势。弓弩手们便低眉顺目的退了出去。
“去叫外面的人,把宫门打开,放六爷走。”高秉延吩咐道。
“什么?”香秀以为她听错了,瞪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诧异的望着高秉延:“大人,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引进来,您不是说要活捉他的吗?现在放了他,我刚才做的不就白费了吗?”
“你懂什么!”高秉延震怒的望着香秀,一手指向窗外,喝道:“你看不出六爷出手尽是杀招吗?!再不开门放人,你想看陛下死吗!”
“可是!”香秀还想辩解,但看到高秉延那血红的眼睛,她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什么可是,若是陛下龙体受损,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香秀被高秉延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得罪了他,便赔笑着蹭到高秉延身旁,道:“大人,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啊?倒吓了人家一跳。”
高秉延正被楼下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吓的提心吊胆,哪里又工夫搭理香秀,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将她楼梯口一推:“快去啊!”
香秀负气往楼下瞧了一眼,还真的是,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六爷的下盘功夫明显要比萧容深连的好得多。六爷一脚是一脚,刚健有力。只一盏茶的工夫,萧容深的脸上,脖子上,腰上,腿上,胸口上,结结实实的被踹了好几下。
好生厉害!香秀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润,好像要把他看穿才甘心。窗前看良人,越看越精神,不觉间,香秀的魂儿都被容润勾走了一半。香秀一出神的工夫,六爷又腾空跃起,一脚踢在萧容深的颈子上,把他掀翻在地。
“哎呦我的妈呀!”香秀吓得惊叫一声。
高秉延喝道:“还不叫他们开门!”
容润一把挒过萧容深,用臂弯勒住萧容深的颈子,萧容深将手臂一弓,冲容润肚子上怼过去,容润用掌心一拦,顺势拧成一个拳头,在萧容深手肘的麻筋儿处捣了一下,萧容深只觉得胳膊一麻,顷刻就脱了力。
“再乱动,把你脖子拧断!”容润勒住他,躲闪着蹭到了墙壁旁:“叫他们把门打开!”
萧容深瞪着眼睛,死扛着不说话。他虽不才,却不喜欢在别人的胁迫下做事。容润掰过他的手腕,拧成一个常人无法接受的弧度:“再不开门,本王就把你变残废!”
“哼,”萧容深冷笑一声,吐出嘴角的血沫子:“你就是杀了我,也逃不出皇宫。”
“杀了你自然是不行,但留着你,就一定行!”容润仰起脸,冲楼上喊道:“高秉延,你若不想看你主子死的话,就赶紧开门,否则,六爷我只能跟你主子同归于尽了!”
高秉延看来萧容深一眼,忙给容润赔上一张笑脸:“六爷手下留情,已经吩咐人去开门了,六爷稍安勿躁。”
“快点!”容润说着,又在萧容深腰眼儿上捣了一拳,萧容深要紧牙关生生受了,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的狼哭鬼号的。
宫门吱吱嘎嘎的打开,容润警觉的把萧容深勒的更紧了。萧容深艰涩的喘了口气:“已经开了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小弟只想劳烦大哥多送一程。”容润瞥见地上有柄钢刀,便在刀柄上轻轻踏了一脚,那钢刀轻巧的弹了起来,被容润抓住刀柄。容润将刀一横,抵在萧容深的侧腰上,低声道:“大哥,这个地方可是死穴,小弟我胆子小,一害怕呢,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伤了大哥,可就不好玩了。”
萧容深侧目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怕了?不敢出去?”
“我怕?哼,要是有埋伏,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能赔上大哥,小弟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是不是啊?”容润说着,用刀片儿在萧容深脸上平平拍了两下。这不起眼的小动作,可把高秉延下了一跳,伏在窗棂上喝道:“都把路让开,放六爷走。”
容润压着萧容深,一步一提防的踏出了中宫,他转了个方向,仍旧把萧容深勒在自己身前,用刀抵着。只要萧容深的身体挡得住自己,高秉延的人就不敢放箭。
“叫内卫把我的人都给放了!”
萧容深不说话,容润便在他膝盖弯曲处踹了一脚:“你听见没有?”
高秉延从中宫追出来,生怕激怒了萧容润,萧容深不说话,他便抢着开口道:“六爷,六爷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不就是放人吗?老臣这就派人去传话。”
高秉延赶紧派人去传令,一面又温声劝慰容润道:“六爷,您先把刀放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刀动枪的?”
容润怒极反笑:“高相,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啊?脏水全都泼在本王身上了,你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容润将刀片抽打在萧容深脸上:“你说说看,你拿我们当自家兄弟了吗?”
萧容深连续两次被容润奚落,一时面子挂不住,忽的用手撑起容润的臂弯,便想逃走。容润将手中钢刀一拦,挡住萧容深的去路,左手又猛地反掰起萧容深的手臂,只听见咔嚓一声,萧容深一吃痛,不由自主的往前厥。
“六爷当心呐!”高秉延失声惊呼。
容润将萧容深的手臂往后一扯,萧容深有重新被他勒在臂弯里,容润冷笑道:“就凭你还想逃?如今你在我的手里,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就算这会儿四哥来了,他也救不了你。”
“六爷,六爷手下留情啊,没人去叫四爷,您老人家放心走,千万别冲动。”高秉延心里一着急,就不顾辈分的胡乱称呼起来。
容润嗤笑道:“呸,你管谁叫老人家?!”
届时巫医带着一个巫童打扮的手下匆匆赶来,稳稳站在了容润的身后“六爷,咱们的人已经打开一个口子,这里不能久留,还是赶快走吧。”
高秉延见巫医已经来了,便冲容润拱手道:“六爷,你的人已经安全了,就请把陛下放了吧?”
“放?想得美。”容润将萧容深死死扣在自己的臂弯中:“你三百内卫围攻我们的事情就算完了吗?大哥当真是好客,竟叫那么多人来迎接小弟,让小弟着实惶恐啊。既然大哥如此盛情,小弟就劳烦大哥再送一程。”容润说着,便把萧容深又拖的远了些。
“六爷!六爷怎能出尔反尔啊?”高秉延急迫道:“六爷的人平安无恙,内卫也不再阻拦六爷了,六爷还是扣住陛下不放,是何道理?六爷如此缺乏诚信,就不怕天下人嗤笑吗!”
“对付卑鄙小人就该如此!”容润抢白道。
“你!”高秉延虽然生气,但还是怕激怒了容润,毕竟他们跟萧容深是不共戴天之仇,要是真的同归于尽了,还真不好收场。萧容深死了,旧派势力也就没了主心骨。四爷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旦萧容深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势力,不就从根儿上断了吗?高秉延可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六爷,您到底还想怎么样嘛?”高秉延愁眉不展的望着容润:“只要您说,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也不想怎么样,”容润调笑的望着萧容深:“大哥,小弟在京城呆的久了,心里发闷,不如大哥下到手令,放我等出京逛逛?”
萧容深嗤笑道:“你不是能送宬香出城吗?想出城何必等朕下令?”
容润目光一烁,忽然察觉到萧容深正在套自己的话。宬香还在城里,若是这消息被萧容深知道了,他必定会掘地三尺把宬香找出来。要是真把宬香嫁给到吕国,岂不是要害她一辈子吗?
容润哼了一声,道:“妹妹走的时候身无分文,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一件。总不能我也这样,难道我们堂堂大楚的王爷公主,出门在外要靠讨米要饭过日子吗?小弟我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不走城门怕是出不去。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萧容深被勒的难受,容润没有他高,所以容润累着他的时候,他的两条腿一直是半弯在衣服里的。萧容深艰难的换了个姿势,道:“难不成你还想把王府给搬出去吗?”
“差不多。”容润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休想。”萧容深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
“是吗?”容润收紧臂弯,勒紧萧容深的脖子,萧容深卡在那狭小的空隙里,像一条被活捉的鲤鱼。高秉延见容润真敢下狠手,忙上前阻止道:“六爷息怒,请六爷听老臣说一句。”
“有话就说!”容润将手略松一松,萧容深得了喘息的机会,剧烈的咳嗽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