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巨变,皇后和诸多嫔妃都被困在自己的寝宫之中,门外都有萧容深的人把手。萧容深杀了皇上,偷了皇帝的印信,调动禁宫内卫封锁了整个皇宫。
皇后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看见赵可贞进来。心里忽的有些欢喜,但很快就陷入一种犹疑的境况,赵可贞之前是怎么坑害容湛和元熙的,皇后心知肚明。现在整个进宫被围,她却能随意出入,这不是投敌的表现,又能作何解释呢?
赵可贞投靠了萧容深?!皇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该死该死,容湛平日里冷落赵可贞,现在赵可贞一定会借机报复到自己身上了吧?
皇后想着,便端出一副正宫皇后的架子,想来了先声制人。
“你怎么进来的?”
赵可贞站定在皇后身前,忽然落下泪来,合身扑倒皇后膝上:“皇后娘娘,外面的人都说是太子爷和许文亮密谋,毒死了皇上,和亲王已经下令捉拿太子爷了,这可怎么办呐!”
皇后一惊,身上抖得筛糠一般:“你,你说什么?什么毒死了皇上,什么捉拿太子?”
皇后本来已经准备好跟赵可贞来场唇枪舌剑了,但万万没想到,赵可贞竟是来给她报丧的。
“太子爷指使许文亮毒害了皇上,皇上他,皇上他已经晏驾了!”赵可贞说罢,便哭天抢地的抹起眼泪来。
皇后和皇帝夫妻伉俪情深,突然接到噩耗,当即晕倒在地。赵可贞用帕子揉揉眼睛,呵呵笑了两声。本来想效法和亲王毒死皇上的招数,先设计让皇后放下戒心,再找机会把愁情绕放在皇后喝的水里。现在看来,并不需要这么麻烦,赵可贞忙把皇后扶在怀里,冲皇后身边的丫鬟叫道:“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
丫鬟们愣了一下:“赵侧妃,这宫门的都封住了,谁也出不去的啊?”
赵可贞啐了一口:“亏你们还是皇后娘娘的近身侍婢,皇后娘娘都晕过去了,你们几个闯宫出去请太医难道不应该吗?”
几个侍女你看你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赵可贞说的有理,便转身出了皇后的寝宫。赵可贞从荷包里取出那只葫芦瓶,拔去瓶塞,不由分说,一股脑给皇后灌了下去。
皇后呛的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口中还残存着愁情绕的淡香,便知道自己被赵可贞灌着喝了东西。
“你给本宫喝的是什么?”
赵可贞得了逞,倨傲的推开皇后。站起身,冷眼斜睨着皇后,淡淡说道:“愁情绕。”
……
“已经是宫里来的第七道诏命了吧?”
元熙望着桌上叠成一摞的明黄上谕,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碗中的汤圆。这个年过的提心吊胆,没想到正月十五也过的没滋没味。
王念恩将点点头,将手中的第七道上谕搁在之前的那摞上谕里。
“宗主才刚出京一个月不到,皇上怎么突然要宗主回去呢?”钟妈妈端着一碗桂花汤圆,慢慢的吃着。
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会儿恐怕没人能说的清,京城派来传旨的内监甲士们虽然被元熙扣下了,但他们一个个嘴巴牢的很,无论如何的威逼利诱,他们口中的京城始终是歌舞升平。
钟妈妈给王念恩也端了一碗,王念恩望着碗里四个晶莹圆润的汤圆,也没什么胃口。
京城一定是出事了,对于这一点,在场的三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谁也猜不出来。自己来东林州之前,皇上还身强体健,总不会到了传班让位的时候吧?就算皇上得了急病,该传的也应该是容湛,怎么会给自己连续发了七次诏命呢?
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但究竟什么事,传旨的人又不肯说。
元熙终于舀起一个汤圆,咬了一口,馅儿里加了槐花蜜,吃起来很甜,还有点齁嗓子。元熙放下汤圆,端起白茶喝了一口。
“六爷的人呢,他们怎么说?”
王念恩叹了口气:“正是为这个烦心呢,京城里面联系不上,京城外面的又说不清楚,连六爷的眼线都打探不清,这就说明,里面的水很深呐。”
“卫家的商队呢?”
王念恩摇摇头:“也是一样,现在京城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消息什么的一概捂得严严实实。”
说话间,第八拨儿传旨的内监又到了,元熙同王念恩对视一眼,忍不住挖苦道:“如今这内监到弄得比王爷的权利还大了,六爷的人都出不来,他们这一拨一拨儿的,倒是来的勤快。”
第八道诏命跟前七次没什么不同,只是后面多了些威逼之语,如若再不奉召,必要严加处置之类的话。
王念恩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这皇上的口气怎么变了?已经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了。”
元熙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甚至怀疑,宫里面下旨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说不定皇上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是有人打着皇上的旗号,骗我回京。只要我一到,立刻就会被牢牢扣在京城。”
王念恩循着元熙的思路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王念恩不禁打了个寒颤:“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和亲王和礼郡王呗。”
王念恩摇摇头:“这不可能啊,软禁皇上也得有兵权在手的,他们哪儿来的兵啊?”
“不知道。”元熙想不通,这大楚皇子六人,除了容湛私养了明和三卫之外,还有谁能有私养一支军队的本事。容湛能私养明和三卫,也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的,其他人哪有这个特权?
如果真是萧容深软禁了皇上,他的兵又是从哪儿调来的?这太可怕了,莫非有一支军队从地底下冒出来了不成?
“先不管这个了,快派人给归云州通个气,京城有变,往后京城所来上谕,概不奉诏。”
王念恩应了一声,忙出去安排人往归云州军营去传口信。
钟妈妈揉捏着元熙的肩膀,轻声道:“主子,还是不要太劳累的,您现在怀着孩子,这个时候最忌讳累心呐。”
元熙拿过第八道上谕。如果用萧容深说话的语气来读这道上谕,这倒上谕就显得和谐多了。萧容深这个混账东西,连皇上都敢囚禁,他下诏让自己回去,岂不是想拿自己做文章?
“钟妈妈,你去告诉涂博安,京城有变故,叫他立刻加固东林城池,整顿府兵,再拟写一道军令,应招百姓入伍。清点东林府库,银子粮米还有多少,立刻盘算清楚。”
钟妈妈虽只是个婢女,但听了这样的命令,多少还是能察觉出事情的紧迫。应了一声,赶紧出门去找涂博安。
元熙推开碗筷,伏在桌上。心里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疾风骤雨,恐怕就要来临了。元熙扶着柔软的小腹,小腹微微发凉,元熙皱皱眉:“你不要怕,乖乖呆在娘肚子里,娘会保护好你的。”
令儿端了一碗红枣汤,送到元熙面前:“主子,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元熙喝了口红枣汤,摇摇头:“不太敢睡,免得一会儿有什么消息,没人拿主意。”
令儿不由分说,把元熙扶到贵妃榻上:“主子,你都多久没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在这么下去,身体真么熬得住啊?再说了,就算你自己不休息,那孩子也不休息吗?你的身子要是垮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令儿扯过一张毛皮毯子盖在元熙身上:“老人们常说要温养身体,你现在这样,每天就靠补品吊着精神,可不是养生之道。”
元熙倚着身后的软枕,只觉得身上有些乏力了,轻合双眼道:“哪儿那么娇嫩啊?”
元熙合了眼睛,片刻便睡熟了,令儿无奈的笑了笑,若不叫她休息,只怕她才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令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元熙身边陪她。令儿撑着脸,望着熟睡的元熙,就好像小时候她在卫府伺候小姐一样。唉,主子也真是可怜,天生的劳碌命。
令儿坐了一会儿,趴在元熙身边也昏昏欲睡。
“母后……父皇……”
令儿听见元熙的呢喃声,猛地坐了起来,元熙还睡着,眉心紧蹙,像是梦魇。令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小姐醒醒。”
“啊!”元熙惊呼一声,坐了起来,额间满是冷汗。
令儿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元熙摇摇头,思绪仍旧沉浸在刚才的那个梦里,那是什么梦啊,太可怕了。令儿端了那碗温热的红枣汤来,元熙喝了几口,压压惊。
“孩子没事,是我做了一个梦。”
“小姐是梦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令儿问道。
“我梦见父皇,父皇向我走过来,渐渐的,他的脸就变成了黑紫色,口吐鲜血。母后瑟瑟发抖的缩在一个角落里,任凭我怎么叫她,她就是不理我。”
令儿愣了一会儿,这是个什么梦啊,虽然说,梦是反的,但这梦来的也太蹊跷了,好像话本子里面说的鬼神托梦一般。
令儿替元熙揉揉背:“小姐,你会不会是因为太惦记京城,才会做这样的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