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贵妃是和亲王的母妃,和亲王又是太子的死对头,这样一看,刘贵妃似也有了充足的理由跟元熙对着干。
钟妈妈忽然想起那日元熙口中念念不忘的那只狐狸,心里有点怀疑:“难道说,娘娘那天是真的看见了狐狸,才会摔下楼的?”
元熙点点头:“那狐狸的品种很少见,我已经叫我二姐去打听那狐狸的来路,相信会有消息的。”元熙扶住钟妈妈的手:“钟妈妈,咱们现在去看看赵侧妃吧。”
……
赵可贞伏在门板上,似一根牵牛藤,她的双手因锤击门板而变得鲜血淋漓。她已经不再喊了,嗓子已经喊哑,再喊下去,怕是会喊得嗓子出血。
元熙推推门,根本推不动。门里的赵可贞感觉到门外有人,忙骨碌一下爬了起来,抓起一根硬柴棒来自卫。
钟妈妈推开门,元熙温然站在门口。
“你害我,你害我的。”赵可贞口中还在呐呐自语。
“真不要脸,我们娘娘什么时候害过你?是你作茧自缚!”钟妈妈招招手,身后的两个下人便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柴棒,把赵可贞架在当中,拖到院中空地上。
“你们大胆,我可是太子爷的女人,你们敢碰我,简直是大逆不道!”赵可贞顾不得嗓子火辣辣的疼,扯着脖子喊了起来。那两个下人才不管她喊什么,只是照钟妈妈的吩咐把赵可贞绑在一张条凳上。
赵可贞侧目瞥见身边还站着三五个下人,有的手里提着长长的板子,有的手里是一条皮鞭,还有提着一桶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人,还有一个最为可怕,一条粗木棒上零散的钉着些许长钉,这种简易的狼牙棒,简直要比典狱里面那个生铁做的还要吓人。
赵可贞吞了吞口水:“你,你滥用私刑!你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妇,你没资格对我动刑!”
元熙勾勾唇角:“本妃是东林宗主,你知道什么叫宗主吗?那就是一方诸王,不听官府节制。天下只有一个人能管本宗主,那就是当今圣上,就算本宗主今天打死你,只要皇上不说话,你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赵可贞被噎住了,眼里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你故意的,你害我,你想趁太子不在时弄死我,那样你的狠毒就没人知道了。”
“是我狠毒,还是你卑鄙!”元熙身子向前一倾:“赵可贞,你对付我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勾结和王府的人。你害死我的孩子不说,还在母后面前诬陷我。到头来还有脸说我狠毒?哼,你倒真敢开牙啊!”
赵可贞哼了一声,身上的绳子绑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只似条长虫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放开我!你们这帮下贱奴才,我是尚书千金,你们若是伤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赵可贞见话吓不住元熙,便把矛头对准了手持棍棒的下人们。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主母教训妾室,丈人掺和在里面说话的。”钟妈妈嗤笑道:“赵侧妃,太子府里的家事,轮的上赵尚书插言吗?你自己不懂规矩,别连累赵尚书跟着不堪。”
“你!”赵可贞狠狠瞪了钟妈妈一眼:“妍儿!妍儿!”她大叫起来。
“别叫了,妍儿已经给赵府报平安去了,没人来救你。”元熙淡然望了钟妈妈一眼。钟妈妈从袖中取出刚写好的状子,道:“赵侧妃,你若是不想皮肉受苦,就赶紧把这状纸画了押。若是执迷不悟,娘娘也救不了你了。”
赵可贞仰起脸,看见状纸上几行字,言简意赅的写着她和刘贵妃密谋构陷太子妃滑胎,诬陷太子妃和下人有染这两件事。赵可贞白了一眼:“哼,你以为我会顺了你这个下贱商人的心吗?”
元熙漠然望了她一会儿,没有答话,只是道:“来人,把刘允和陈婆子押到这儿来。”
刘允和陈婆子已经吓得腿瘫痪,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赵可贞身边。刘允趴在地上,还不如刘婆子胆大,舌头蠕动着,呼呼噜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婆子刘允两个,背弃旧主,为了一百两银子密谋陷害太子妃,证据确凿,现已画押。”钟妈妈举着另外一张状纸,上面又两个血红色的指印儿。
“来啊,当着赵侧妃的面儿,把刘允的舌头割了。”元熙冷然吩咐道。
“啊!娘娘,娘娘您饶了小人吧,您大人大量,小人一时鬼迷心窍,都是她逼的,小人再也不干了!”刘允挣扎着想爬到元熙脚边,但没爬两步就被下人按住了。
赵可贞把脸扭到另外一边,半是赌气,半是害怕。
元熙给钟妈妈使了个眼色,钟妈妈会意,下场把赵可贞的脸掰了过来,叫她非看着刘允不可。赵可贞死死闭上眼睛,钟妈妈便用两个指头撑住她的眼皮。
刘允的舌头被下人揪住,长长一条红色,他口中不自觉的流着涎水。下人们从腰间抽出匕首,似砍瓜切菜似的一拉,刘允便重重向后仰去,一股混合着口水的血喷到赵可贞脸上。下人手里还捏着一条红舌头,他将匕首在身上擦了擦,收回刀鞘中。
“啊!”赵可贞略愣了愣,继而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她似一只受了惊吓的母鸡,除了频繁扑打羽毛和发出怪异的叫声外,毫无办法。
刘允捂着嘴,嘴里汩汩的冒着血,一张巧嘴瞬间成了一个血窟窿。
赵可贞打了个寒颤:“卫元熙,你太狠了你!太子怎么会看上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元熙不以为然的笑笑,看了持刀的下人一眼,那下人会意,把陈婆子又按到赵可贞身旁。
“陈婆子见钱眼开,把她眼睛剜掉。”
下人应了一声,把陈婆子的头按到赵可贞脸侧,两根粗壮的手指头刹那间捅了进去。陈婆子嚎叫起来,一双眼珠就这样被那两个手指头生生的掏了出来,还牵连着几根说不清是什么的肉条儿,像鱼肚子里掏出的肠子肚子。
血腥味扑面而来,赵可贞呜呜叫了几声,差点连隔夜饭也给呕出来。这回她吓得不轻,连骂人都忘了。
“赵侧妃,你还不说实话吗?”元熙问道。
钟妈妈一松手,赵可贞脸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打了个寒颤,彻底怂了。
“爹……救我,救救我啊!”
“赵侧妃怕是记性不大好,你们手上都别吝惜力气,人是苦虫不打不成。既然赵侧妃不想开口,那你们就开始吧。”元熙看了钟妈妈一眼道:“钟妈妈,给我搬张椅子来,我就坐在这里看着,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偷工减料。”
其实元熙这话并不是说给下人们听的,而是说给赵可贞听的。这些下人都是钟妈妈带起来的,算是钟妈妈的体己亲信,自然不会对赵可贞有什么情面。
赵可贞打了个寒颤,看了看那个简易的狼牙棒,心里发憷。这要是一棒子打在身上,七八个血窟窿,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赵侧妃好像对那狼牙棒挺感兴趣的,不如先试试这个?”元熙稳稳坐着,调侃道。
“你!”赵可贞咬咬牙:“卫元熙,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出格了吗?你是东林宗主不假,可你官职再高,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元熙抿抿鬓发,轻蔑的笑了笑:“本宗主就是为所欲为,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告诉你,是你先害死了皇上的嫡孙,今儿就算是太子爷在这儿,你也是一样的下场,给我打!”
元熙一声令下,那下人便扬起手,从前赵可贞做端王妃的时候,没少对下人吆五喝六,拿下人出气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这回有了报仇的机会,谁愿意放弃啊?
这一棒子下去,赵可贞惨叫一声,身上留下了一排血窟窿。因为这钉子钉的不整齐,有些钉子还是斜着插进皮肉里去的。赵可贞疼的浑身发抖,冷汗刷的一下便把身上打湿了。鲜红的嘴唇咬的发白,留下一个月牙形的惨白牙印。
“赵侧妃,疼吗?”元熙偏过脸,漠然望着她。
赵可贞恨恨的瞪着元熙,她说不出话,只能用这两只眼睛表达愤怒。
“可惜啊,你身上的疼,还不及本妃那时的十分之一呢。”元熙面上倏忽添了几分厉色:“再打!”
“啊!”
赵可贞又是一声惨叫,她喘息不定,频繁的吞咽口水,以求减轻痛楚。这七横八竖的钉子只两下,便把她腰上腿上打的血红一片。被汗水一浸,身上冷丝丝的疼,似一条条小蛇在撕咬她的皮肉。
“招不招?”元熙问道。
“就是不招,卫元熙,你还敢弄死我吗?!”赵可贞咬着牙强撑着。
元熙也有些惊讶,按说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怎么受的起这样的刑罚?可她就是受了。元熙勾勾唇角,指了指那个提着桶的下人:“那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是白醋和辣椒油。”
赵可贞几乎疯了,挣扎着想从长凳上爬起来,但绳子困得太紧,她实在动不了。一翻身,自己连同长凳一并翻了。背部重重装在地上,所有的伤口一起向她发难,赵可贞疼的眼泪直流。
“爹,救我,救我啊!他们要杀了我,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