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儿……”抱着郁箫,贺勋默默聆听着。
其实,说不爱,说不想,那都是假的,毕竟那是她的父母,她的亲人,郁箫怎么可能不想他们呢。“半年了,我离开他们已经半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一样了?不,他们一定发现不了,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他们只会吵架,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又怎么会发现我不同了呢,呵呵。”
郁箫自顾说着,笑着,贺勋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心酸起来。“郁儿,你醉了,别再说了。”
“我没醉,你不要再说我醉了,不然我会生气的。”郁箫甩开贺勋的手,摇摇晃晃的走向院子的外面,然后一个人,眼神茫然的望向四周,嘴里仍是喃喃着,“爸,妈,你们在哪里呢?你们还会不会……”
说着说着,郁箫望向四周,四周空荡荡、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突兀的,郁箫的眼前一阵模糊,她有些鼻酸,“爸妈,虽然你们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整天没完没了的吵架,但你们还是我的爸妈,我最亲的亲人……”说着说着,郁箫竟然莫名的啜泣起来。
郁箫的哭声并不是很响,但贺勋还是听的很清楚。“郁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贺勋冲上前,轻手搭在郁箫的双肩上。
回眸,见是贺勋,郁箫的哭泣声突然大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一串长长的珍珠,没有尽头的流着。“贺勋,我……我突然……好想……我好想回家。”终了,在半年后的中秋之夜,郁箫终于有一丝想家了。
“你后悔了?后悔离开郁府了?”但是,贺勋并不知道郁箫说的家是哪一个家,他还以为是郁府呢。
“谁后悔了!”知道贺勋一定是想错了,郁箫突然抹掉眼泪,嘟嘟嘴说,“我说的家不是嚣城的那个闭塞的大宅子,那里才不是我的家呢,我的家在……在……在天上,在很遥远的地方。”喝了点酒,郁箫显然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她随意的往天上一指,就这样胡乱说道。
但贺勋到还是蛮配合地点点头说:“对,你的家在天上,因为你是偷偷溜下凡的仙女。”
“我是仙女吗?”郁箫眼眸空洞着,许久之后,她突然笑出声来,“不对,我不是偷偷溜下凡的,我是一觉醒来就已经到这个地方了。”言毕,郁箫突然正眼凝视着贺勋,那一眼,仿佛要将贺勋看穿,“贺勋,你说你是老天派来保护我的人,是真的吗?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闻言,贺勋突然握紧郁箫的手,仿佛在证明他的决心。“会,一定会,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没有挣脱被握紧的手,郁箫只是淡淡笑着,小声问道:“真的吗?你发誓。”
没想到喝了酒的郁箫竟然会变得如此傻气,贺勋忍住笑意,伸出三指,对着天空发誓道:“我,贺勋发誓,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郁儿。”
他又叫她郁儿了,郁箫在心底默默说着,然后脑袋一晃。“你说……我要不要相信你呢?”
“郁儿,我说的都是真话。”贺勋急急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一笑,郁箫有点傻气地说:“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相信。因为我爸妈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曾经也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想要保护彼此,可到最后呢,还不是吵架度日,彼此互相折磨,却怎么都不愿放手。”
这就是郁箫的过去,在看尽了父母间那无休止的争吵与折磨后,郁箫的心也渐渐变得冰冷。她不是没有爱,不是不渴望去爱人,只是这十几年没有亲情的生活,让她在心底设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防线。她躲在一边,将爱情禁锢在另外一边,她害怕去喜欢,害怕去爱,只是因为她不想经历同她父母一样的痛苦,所以她宁愿不去爱。
贺勋虽然不知道郁箫有着怎样的过去,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郁箫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郁箫。但是,贺勋还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郁箫证明,他是真的爱她,真的想要保护她的。“郁儿,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什么是真心,真心与否,郁箫自己都分不清楚,只是在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咆哮声里,郁箫的世界渐渐被封闭了起来。因为不想重蹈父母的覆辙,所以郁箫从不放纵自己去爱,小小的年纪,她就已经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也更能看懂这世界的残酷。
但今晚,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让郁箫长期设防的心房终于卸了下来,那长期以来积压在她内心深处的不甘与苦闷,也终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迸射出来。
“呵呵,我相信,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呵呵。”郁箫一边流着泪,一边傻傻的笑道.突兀间,郁箫点起脚尖,她的吻,就这样毫无征兆但却轻柔的落在了贺勋的嘴角,带着一丝山间的风声,就这样轻轻的落下。
那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但郁箫的脸颊上却泛着一丝绯红。也许这一刻,郁箫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这就是喝醉的好处,可以让郁箫做一些她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
贺勋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睁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郁箫,许久后,他的唇畔才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开心地说:“郁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闻言,郁箫微微颔首。“我知道啊,Kiss。”
“什么斯?”贺勋皱眉道,旋即,郁箫的吻又一次贴了上来。
“就是这个。”又是突袭,郁箫的气息就在贺勋的面前,浓烈的酒香,夹着一丝甜甜的香味,唇齿间的缠绵令郁箫有一刹那的恍惚,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