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官陨早早的便离开了飒清阁,约莫晌午,飒清阁开市前,郁箫也走下楼来。
大厅里,燕姨正忙得昏头转向,郁箫缓步下楼,走到她面前说道:“燕姨,我有事想问你。”
闻言,燕姨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掸了掸身上的尘埃,然后出声说道:“姑娘你问便是。”
深吸口气,郁箫左右一望,接着说:“前几日萧王府送来的东西,不知道你给搁在哪里?”
闻言,燕姨好生想了一会,接着便伸手朝库房的方向一指,说道:“那些东西都摆在库房。”
话落,燕姨便又开始忙碌,郁箫想了想,拉住她的衣角。“那不知道燕姨能否帮我一个忙?”
因为衣角被郁箫拉住,燕姨不得不直起腰,脸上虽有些许不耐,但她还是说:“姑娘请说。”
再次向左右望去,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里,郁箫说:“帮我把那些东西都送回萧王府去。”
闻言,燕姨还以为是她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不由大吃一惊,道:“什么?都送回去?”
燕姨这一声惊呼,动静倒是不小,周围的人频频抬头望来,逼得郁箫只得赶紧将她拉过一旁,然后才敢小声继续说道:“是,而且要一件不漏的,全部送回去。”
听得迷糊,燕姨说:“姑娘,这我可就不明白了,既然东西都已经收下,再送回去的话……”
打断了燕姨的话,郁箫不方便言明,只道:“燕姨,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帮我送回去就是。”
郁箫既是飒七娘的客人,燕姨自然不好得罪,只好说:“好吧,我这就找人把东西送回去。”
见燕姨满口答应,郁箫自然也就放心下来,她又吩咐了燕姨几句,然后便上楼回到房中。
燕姨虽然有些不明白郁箫的想法,但她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拖拉,既然答应了郁箫,很快便找来几名飒清阁的伙计,将摆在库房里的那些奇珍异宝一一小心的搬上马车,接着她又叫来飒清阁的管事,让他将这一车的贵重物品送回萧王府去。
管事驾着马车离开之后,燕姨便吩咐底下的人开市,飒清阁纸醉金迷的一天又即将展开。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郁箫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于是便推开门来到廊间想要透透气。此时的天色还未完全黯去,但飒清阁的大厅里却早已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酒香味,郁箫倚在栏边向下张望,看着厅中不停穿梭的小厮,她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想要发笑。
身后,飒七娘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她缓缓走向郁箫,而后默默问道:“在想什么呢?”
闻言,郁箫收起笑容,回身望向飒七娘。“七娘。”
飒七娘轻轻扭着纤腰,缓步来到郁箫身旁,顿时便有一阵淡淡的胭脂香扑鼻而来,非常好闻。“我听说你让燕姨把萧王府送来的东西全都送回去了。”平静的望了一眼郁箫,飒七娘淡淡笑道,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要这么做?”
闻言,郁箫忽地轻笑出声,她收回眸芒,目光向前,说:“不为什么,只是想搏一搏而已。”
“搏一搏?”薄唇勾勒出一弯意味深长的笑靥,飒七娘冷冷笑道,“那混小子知道吗?”
默默颔首,想起昨晚与上官陨的那一番对话,郁箫的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表哥他知道。”
“他知道?那他也赞成你这么做?”有些话也许根本就不必明言,看到郁箫让燕姨做的那些事,飒七娘早已明白郁箫的想法,和她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欲拒还迎,箫箫,说句老实话,你不是飒清阁的姑娘,对付男人的那一套,你恐怕永远都学不会。”
知道飒七娘也是关心她,不想她涉险,但事已至此,就如同郁箫对上官陨说的,她必须要继续走下去。“不试试又怎么能够知道我学不会呢?”说话的同时,郁箫眼尖的看到管事走进大厅,表情明显有些无奈,郁箫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飒七娘自顾喃喃着,转眼就看到郁箫已经快步走下楼去。
来到燕姨身前,郁箫沉声问:“燕姨,那些东西不是让你送回去了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闻言,燕姨也是一脸无奈,她看了一眼管事,又看了一眼阁外那一马车的宝贝,叹口气说:“鬼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说萧王府那边不肯收,好像是萧王爷发话的,说除非是姑娘你亲自送过去的,否则一概是不会收的。”
燕姨一脸为难的说着,但这却恰恰符合郁箫先前的设想,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对燕姨说道:“燕姨,那些东西你就先别放进库房了,我上去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我亲自送回去。”
回到房间时,飒七娘早已在梳妆台前等候多时,她见郁箫进屋,也不说话,只是示意郁箫过来坐下,然后便准备为郁箫梳妆。“这次不打算再喝药了?”缓缓梳着郁箫黑色的长发,飒七娘沉默片刻,忽地若有所思地问着。
闻言,郁箫默默摇首,说道:“不了,上次那一招已经用过,再用只会引起那边的怀疑。”
“那你这次准备怎么掩人耳目?”
飒七娘话落,郁箫突然抬眸望向她,同时意味深长地淡笑道:“那就要看七娘的功力了。”
无需多少言语来解释,郁箫言毕后,飒七娘便开始为她上妆。不消多久时间,飒七娘便完成了她的任务,她将铜镜推到郁箫面前,而后淡淡说道:“你看看吧,这样可以吗?”
郁箫缓缓睁开眼眸,望向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