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红袭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红袭……”垂眸看向红袭,郁箫一脸怪异。
“小姐,你想想,我们两个一直生活在府里,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就算要去江湖,也总是要雇个人的。而且那个江湖我们一点都不熟,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恐怕连找个相熟的人帮忙都找不到。”
红袭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真正的问题是,郁箫根本就不了解贺勋的为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样的来历。如果就这般冒失的与他同行,要是将来他把她和红袭给卖了,她们又该去哪里哭诉呢。“可是他……”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郁箫犹犹豫豫地想着。
但其实郁箫最担心的还是红袭,毕竟红袭什么都不懂,如果将来真的身陷危难,只怕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是该找个人一路保护她们的,其似乎郁箫确实有这般打算过,只不过她心里的人选并不是眼前这个傻头傻脑的贺勋。“傻瓜,你……你真的懂很多江湖上的事?”蓦地,郁箫轻声询问道。
“当然。”贺勋拍着胸脯承诺道,眼中的情意也突然变得好深。郁箫不知贺勋为何突然会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但郁箫却觉得在他如此深邃的眼眸里,她的思想在渐渐沉沦,“媳妇,我保证,如果你这一路有我陪着,肯定没人敢伤害你。”
这个保证未免言之过早,郁箫又想了一会,这才问道:“你之前说你叫贺勋?”
“是的,媳妇,我叫贺勋。”贺勋挺挺腰板,灿然一笑道。
其实,在郁箫的眼里,贺勋的言行虽然是很怪异,但她偏偏不觉得难看或粗俗,只觉得由他做来似乎是那么一点潇洒自然,甚至还有一些逗趣,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这个贺勋一会装傻,一会又正常,郁箫还是觉得很头痛。
真傻还是假傻,这个问题对于贺勋来说似乎有些困惑,只见他傻傻的挠着头,一双清澈的紫瞳明明该是一览无遗,却偏偏什么也看不透。“媳妇,我怎么会是傻瓜呢,我可是你的相公呀,我可是大名鼎鼎的……”
之前是媳妇,这回连相公都说出来了,没等贺勋吹完,郁箫就无奈的摇摇首,“我看你分明就是傻瓜一个,整天想娶媳妇都快想疯了,还大名鼎鼎,你就是个大名鼎鼎的傻瓜。”说罢,郁箫叹口气,又想了会,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非要跟着我们,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跟着吧,不过……”话未落,郁箫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似要递给贺勋,“这个你先收着。”
“媳妇,你这是做什么?”贺勋两眼盯着银票,满脸迷茫。
郁箫挥了挥银票,将它硬是塞进贺勋的手里,然后挑了挑眉头说:“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既然你非要跟着我们,那这张银票就当是我雇用你,作为带我们闯荡江湖的酬劳。我付你收,这样才比较合理,以后我就是你的雇主了。”
看着手里的银票,贺勋的嘴角微微一抽,脸上的表情更是怪异。“媳妇,你花钱雇我?”突兀地,贺勋拖着哭腔,好委屈地说,“媳妇,其实我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不用……”
“什么一家人!如果你不收的话,我就只好另找别人了。”不等贺勋说完,郁箫就露出贼贼的笑容,这一回,她总算是让贺勋吃瘪了,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别,我收。”贺勋憋气的收下银票,接着又道,“那么,媳妇,我们何时可以启程?”
“就现在吧,反正这个嚣城我也已经待够了,现在就出城吧。”郁箫说罢,便拉着红袭大步向着西门走去,在踏出嚣城的同时,她在心底默默念道,“嚣城,再见了。”
车轮滚滚,黄沙漫天。
背离嚣城的官道上,贺勋雇来的马车正在疾速奔驰当中。不过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马路走起来真是够受罪的,晴天黄沙滚滚,雨天就泥泞难行,相信一天赶路下来,脸上特定都是细细的粉尘。
郁箫三人离开嚣城的时间大约是晌午,出城时虽然有郁府的人在城门口挨个检查,但所幸的是,一身男装打扮的郁箫和红袭,再加上贺勋装傻充愣的本事,要瞒住那些眼拙的家丁自然不成问题。只不过郁箫和红袭都不会骑马,最终,贺勋还是雇了一辆马车,他做车夫,郁箫和红袭则舒服的躺在车厢里休息。
行了半日,约莫已经远离了嚣城地界,也不会再有郁府的家丁,贺勋这才稍适放慢车速,撩开帘子,笑脸迎人地问着郁箫:“媳妇,你有没有很想去的地方?”
又被喊媳妇,郁箫顿时困意全无,她在车厢里伸了个懒腰,然后冲着贺勋说:“小贺子,你好像已经收了我的银票,所以这件事似乎是你该烦恼的,而不是来询问我。”说罢,郁箫便又继续眯起眼,一脸得意地笑着。
“小贺子……媳妇,我叫贺勋,我不叫小贺子。”贺勋强调道。
闻言,郁箫没好气地说:“我管你叫什么,我就喜欢叫你小贺子,赶紧给我去想。”
“行,那我尽量想想,一定不会让媳妇失望的。”话落,贺勋就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