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郁笛重重推开,郁箫险些摔倒在地,一宫人上前扶住她,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郁箫勉强站稳住脚跟,她望着郁笛,心下猛地一揪,却是平静地说:“我没事……没事……”
但就在郁箫说话的同时,她又听到郁笛开始语无伦次,不过这一次,她好像有些失控。
“我没有,我没有妹妹的,我没有的。不对,我……我好像有一个妹妹,有一个的,对,我有妹妹的。但是,她是个坏人,她陷害我,她把我害得好惨,她是坏人,她是坏人,啊……啊……”说着说着,郁笛突然捂着脑袋,似发狂般的尖叫起来。
她身子左右摇晃着,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但突兀间,她又恶狠狠地瞪向郁箫,眼中的血丝狰狞可怕。散开的长发,在空中胡乱飞舞,凌乱中更显出郁笛的失控。她指着郁箫,一个劲的尖叫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听着郁笛那高亢、明亮、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不知为何,郁箫突然不敢上前,她皱紧眉头,心痛地看着郁笛,嘴里甚至有些愧疚的喃喃说道:“三姐,三姐,我……我不是有意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真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你……你会……”
郁箫自责不已,还好这个时候,红袭将太医带到了梨承宫。“小姐,我把李太医找来了。”
李太医一走进梨承宫,就先被郁笛的尖叫声所惊住,然后才想到要向郁箫行礼。“臣……”
但是,未等李太医行礼,郁箫就平静地说:“李太医不必多礼了,赶紧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李太医直起腰,沉声说道:“臣遵旨。”然后他便提着药箱,快步走向郁笛。
但是,一看到李太医朝自己走过来,郁笛又开始发起疯来,说什么都不让李太医靠近。
身旁的宫人一再告诉郁笛,说李太医只是来帮她检查身体的,但郁笛就是死活不肯。
没有办法,郁箫只好再次上前,说道:“三姐,你听话,让李太医检查一下,很快就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他也是坏人,他是坏人,我不要他过来,让他走,叫他走。”
尽管郁箫好言想说,但郁笛就是不依,她不停的推着宫人,动手动脚间还险些踹到郁箫。
所幸红袭眼疾手快,赶紧拉住郁箫,并小声提醒她说:“小姐,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郁箫微微颔首,可她又不忍见到郁笛再继续这样疯下去,于是只有忍痛,下令那些宫人分别抓住郁笛的手脚,在不弄伤她的前提下,将郁笛带回屋里。最终,在多名宫人合力加连哄带骗之下,郁笛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自己乖乖的回到屋里,任由李太医诊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李太医便从屋里走出来,郁箫连忙上前问道:“李太医,情况如何?”
闻言,李太医莫叹一声,略显无奈地说:“回箫妃娘娘,德妃娘娘得的这是躁狂症。”
“躁狂症?”郁箫重复念道,眉头微皱,又追问道,“那……这个躁狂症还有得医吗?”
李太医默默颔首,但眉头仍是紧缩,他沉声回答道:“回娘娘,躁狂症有是有得医的,只不过所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漫长,过程也会很痛苦。因为这躁狂症也算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是在长期压力之下才会形成的,所以如果想要彻底根治,起码要花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只要能医好德妃娘娘,花再长的时间都没有关系。”郁箫急急说道。
李太医听罢,重重颔首,并承诺道:“箫妃娘娘请放心,臣一定会尽力医治德妃娘娘的。”
有了李太医的承诺,郁箫这才安心,然她便觉得自己的头好痛,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见到郁箫这个动作,红袭连忙说道:“小姐,这里有李太医坐镇着,我扶你回卿尘居吧。”
闻言,郁箫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也好,我也正有些累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话落,郁箫又看向李太医,皱皱眉头,再次嘱咐道,“李太医,那……德妃娘娘就交给你了。”
李太医一辑手,并颔首道:“臣遵旨,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好德妃娘娘的,请娘娘放心。”
李太医话落,郁箫虚弱的挤出一丝笑容,接着便由红袭搀扶着,转身缓缓走出梨承宫。
离开梨承宫后,郁箫就觉得她的脑袋越发痛了,而且还有一种涨涨的感觉,反正就是好不舒服。脑袋一疼,渐渐的,连带着郁箫的胃也开始不舒服起来,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便猛地推开红袭,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呕……呕呕……”
见状,红袭连忙拿出丝巾,轻轻为郁箫擦拭唇角,然后小声问说:“小姐,你没事吧?”
干呕了几下后,胃里渐渐舒服起来,郁箫摇了摇头,惨淡笑道:“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但是,刚才那一阵恶心加呕吐,显然已经耗尽了郁箫仅剩的精力,所以当她再次往前走时,竟突然发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和扭曲。这样没走出几步,郁箫就脚下一滑,只听到‘嘎’的一声,脚踝处便传来一阵痛感。
见郁箫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也很惨白,红袭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郁箫想要弯下身子揉揉脚踝,但她又很难受,只好对红袭说:“我的脚……好像是扭到了。”
闻言,红袭惊了惊,连忙说道:“那……那怎么办?要不然这样,让红袭背您回去吧。”
背?郁箫嗤笑一声,对红袭说:“你怎么背我?你快去找个步辇来,我在这里等你。”
郁箫话落,红袭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离谱,她怎么会说出背这种字眼呢。懊悔之际,红袭向四周张望一番,然后连忙将郁箫扶进附近的亭子里,接着对郁箫说:“小姐,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红袭这就去找步辇,马上就回来。”
郁箫微微颔首,她抿起一抹浅笑,然后就看着红袭匆匆离去,唇畔的笑容也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