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谁’字险些脱口而出,还好郁箫反应够快,及时收住,但男子还是本能的抬起头。
其实,这名男子原本的相貌气质都极为平常,站在人群之中也丝毫不会引人注目。但是,就在他抬头的一霎那之间,郁箫却突然觉得四周围寒气四溢,像是有一柄利剑被拔出了鞘,竟让她的的目光无法从男子的身上移开。
“臣,郁洪,参见箫妃娘娘。”见郁箫迟迟没有说话,男子一双暗淡的眸子忽地一闪,使得他原本平常的相貌竟变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那眼神也好似比利剑更加的尖锐,却又偏偏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淡淡地扫过郁箫。
郁洪?好熟悉的名字!郁箫在心底努力回想着,总算想起自己好像有一个大哥也叫郁洪。
难道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她的大哥,大娘的儿子郁洪?郁箫猜测着,但因为她在郁府时就从未见过郁洪,所以郁箫仍是有些怀疑。回眸时正巧看到红袭努力的向自己使眼色,郁箫便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眼前这个男子真的就是她的大哥郁洪。
既然已经知道面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大哥,郁箫便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想要伸手扶起郁洪。“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大哥切莫这么称呼郁箫,郁箫可是会生气的,大哥快请起。”
“谢娘娘,不,是谢七妹。”郁洪辑手说道,起身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郁箫坐回主位,复又说道:“对了大哥,你不是一直都驻扎在关外吗,这次怎么有空回来?”
闻言,郁洪默默望向郁箫,声音低沉有力的答道:“七妹,其实是这样的,日前爹去屏都视察我朝驻扎在边关的十万大军,我刚巧也到屏都办事,就随同爹一道,之后又听爹说娘近来身体不佳,恰巧爹又奉召回京,我就随爹一起回来了。”
郁洪说罢,郁箫微微颔首,道:“大哥也是该回家看看了,别一直待在关外,让大娘挂念。”
郁箫话落,突兀地,郁洪眼眸一动,他脱口问道:“那七妹呢?这些年可有挂念过大哥?”
郁箫灿然一笑,点点头说道:“当然有啦,你可是我的大哥,郁箫怎么可能不挂念呢。”
既是兄妹,郁箫这样回答总不会有错,话落,她话锋一转,笑问:“大哥,关外好玩吗?”
许是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郁洪突然冷静下来,沉声答道:“也就这样吧,不过关外气候恶劣,时常还会有沙暴袭击,可能不会适合七妹。”话落,郁洪复又觉得心有不甘,他望向郁箫,突兀间又喊道,“七妹,其实大哥这次回来……难道七妹都没有话要对大哥说?”
“我要说什么吗?”郁箫茫然一笑,然她望向郁洪时,突然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被自己的大哥用一种她不明白的眼神静静凝视着,郁箫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撇开眼,复又深吸口气,笑道:“对了大哥,你多年未回过嚣城,这次回来可有遇上心仪的姑娘?我可都听爹说了,大哥至今仍未娶妻,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给郁箫添个嫂嫂啊?”
一句稀松平常的客道话,却让郁洪猛地一颤,他冷笑道:“嫂嫂!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闻言,郁箫被郁洪的眼神吓到,愣了愣,旋即才说道:“是啊,难道我还有别的话可说吗?”
郁箫话落,郁洪突然莫叹一声,然他收回眸芒,复又问道:“七妹,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
郁箫愣了愣,她不明白郁洪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于是不解地笑道:“大哥为何这么问?”
郁洪默默摇首,只是平静的沉声说道:“没什么,大哥只是想知道七妹现在过得可好?”
既是关心,郁箫自然也就没有多想,她灿然一笑地说:“我现在过的很好,也很幸福。”
“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答应进宫?我曾经听爹提过,他说你一开始是不愿意进宫的。”
闻言,郁箫面露微不可觉之色,她淡淡笑着,平静地说:“大哥,人都是会变的。”
郁洪喊道:“我知道人是会变的,但也不至于一夕间就改变了吧,七妹,我想知道原因。”
见郁洪那么急切的想知道原因,郁箫只当是他比较关心自己,于是淡淡笑道:
“其实,一开始我是没打算要进宫的,因为我觉得我的性格和这座嚣皇城是犯冲的,我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我的心里其实并不打算进宫。可是,谁叫我喜欢上的是一朝天子呢,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改变了我的初衷。”
“是什么事?”郁洪急急追问,表情也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但郁箫并没有察觉到,只是默默说着:“是皇上,是他让我改变了想法。”
“当我看到皇上为了救我而不顾一切,甚至用他的背脊替我挡下那些箭雨,那一瞬间,我的心被震撼到了,我突然间明白到,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爱情。其实我不愿入宫,皇上从头到尾都很清楚,但他始终没有勉强过我,也没有利用我爹来要挟我。而当我有危险时,他是那么的义无反顾,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所以那个时候我告诉我自己,如果我爱他,就应该像他那样,不要再去顾虑着,顾虑那的,爱就是爱,就是要义无反顾。”
这些话,郁箫一直深藏在心底,她从没有告诉过贺勋,却不知为何会对郁洪提起。
听完郁箫的这番话,郁洪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沉声问道:“那么……你爱皇上吗?”
自己都说的那么清楚,郁箫实在不明白郁洪为何还要这般问她,于是点点头说:“当然。”
但是,突兀地,郁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郁箫喊道:“回答我,你真的爱他?”
郁箫猛地一愣,她看了眼红袭,见红袭也是一脸茫然,只是自己应对。“是,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