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郁箫很是感触地说:“贺勋,其实我并不反对你做皇帝,因为那是你的命,生在贺氏王朝,生为皇子的宿命。至于你对我一而再的隐瞒,爹和红袭早就已经劝过我了,也许我是不该对你要求太高,毕竟你不说,只是想要保全我,因为在这场夺嫡之争里,任何事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所以,我想了想,发现到头来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如果不是我想要一探究竟,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
这一次,是贺勋打断了郁箫的话,他紧握着郁箫的手,说:“不,郁儿,这不是你的错。”
越说越激动,郁箫的眼中早已盈满泪水,突兀间,她反握住贺勋的手,轻声说着:“贺勋,你不知道,其实我……我……”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但郁箫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其实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这句话,她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
“其实,我……我和你……我们之间有着几生几世的阻隔,我们彼此不停的错过,好不容易才在这一世,在这茫茫人海里相遇、相知、相爱,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郁儿……”闻言,贺勋突然紧紧抱住郁箫,“让我们回到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郁箫轻轻的搂紧贺勋,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回抱住贺勋,心里同时在想:过去,他们真的能够回到过去吗?他是皇上,她真的可以跟他在一起吗?
那日,贺勋就只是静静的抱着郁箫,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说着话。而郁箫也只是乖乖的靠在贺勋的身上,默默的、细细的聆听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故事。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很久,直到日落西山,贺勋才在奴才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之下,依依不舍的回宫去了。
贺勋走后不久,红袭才走进屋子,她一进屋就笑着对郁箫弯了弯膝盖,说:“恭喜小姐。”
闻言,郁箫缓缓站起身来,回身平静地反问红袭:“恭喜?喜从何来?”话落,只见红袭吐吐舌头,郁箫无奈一笑,戳了戳红袭的脑袋,半笑半严肃地说,“你这个鬼灵精,七月雪的主意八成是你出的吧,难道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待你家小姐的?”
小姐就是小姐,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既然郁箫都已经这么说了,红袭也就直接承认了。“红袭这不是担心小姐嘛,而且我知道小姐其实早就已经原谅皇上了,红袭这么做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给她设了个陷阱还让她跳,这样也算是顺水推舟?这个红袭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闻言,郁箫淡淡笑容,但突兀间,她止住笑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对红袭说。“红袭,你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贺勋这人是有些难以捉摸,但所幸的是我还算了解他,他现在是皇帝了,我不会傻到去激怒他,毕竟我身后还有整个郁府,有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会小心的。”
郁箫默默说着,红袭突然变得严肃,她琢磨片刻,还是问道:“那……小姐是打算进宫吗?”
进宫……深叹口气,郁箫摇摇首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红袭,你一定觉得,如果我爱贺勋,我就应该进宫;如果不爱,则不进。但现在的我是爱着他,心里却不愿意入住后宫。”
闻言,红袭也是叹口气,说:“小姐,皇上一定会希望你入宫的。”
微微颔首,郁箫沉声道:“我知道,但我一点都不想,我会再同他说的。”
说?红袭眨眨眼睛,问说:“可是,这种事,说的通吗?”
“就算说不通,我也要去试一下。”虽然知道说通的机率不大,但郁箫还是想要去尝试,“‘一入后宫深四海’我才不要这辈子都浪费在那红墙之内呢,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红袭自言自语着,而后她又对红袭说,“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休息一会。”
红袭弯膝应道:“是,红袭告退。”
……
因为剑伤康复不易,又折腾了大半个月,郁箫的伤才算彻底复原。而这段期间,不管宫里再忙,贺勋每日必来郁府报道。许是知道郁箫因为养伤而闷得慌,所以贺勋每次前来,总会带上一些新奇的玩意,也免去了郁箫不少寂寞的时光。
至于蓝夫人,倒是因为郁笛的事而有来找到郁箫几次,不过每次都只是小小的漫骂和嘲笑一番,很快就又走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天开始,蓝夫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郁箫曾经问过红袭蓝夫人去哪里了,但红袭好像也不知情。
日子一晃,已入八月。
这天,午后刚下过一场雨,天气难得凉爽下来,郁箫憋闷的慌,便开始打起出府的主意。
她看着在屋里忙里忙活的红袭,贼贼的眯起眼,然后垫手垫脚的溜到她的身后,突然将头凑到红袭的肩膀上,并有些哀怨地说:“红袭啊,你看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小小的出去溜达溜达吧。”
闻言,红袭险些被郁箫吓死,她嘟着嘴说:“小姐,你的伤才刚好,就别出去了吧。”
就知道红袭不会答应,郁箫只好继续发功,捏着红袭。“不要嘛,为了这一刀,我都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快两个月了,人都要憋出病来了。红袭,反正贺勋说过他今天有事,不会过来的,不如我们就……”
郁箫话未落,红袭就像妈妈一般,语重心长地说:“小姐啊,你就乖一点吧。”
“不,我要出去!”既然软的不行,那郁箫索性就来硬的了。她脚一跺,手一cha腰,管她红袭答不答应,她今天就是非要出门不可,“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郁箫大声喊着。
最终,在郁箫一阵狂轰乱炸似的小和尚念经之下,红袭黑着脸,唯有妥协。“好吧好吧,出去就出去,小姐你就别再念了,你再念下去的话,我的头都要被你念大了。”说罢,红袭便赶紧去准备出门的东西。
身后,郁箫得意洋洋的cha着腰,大声笑道:“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