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瑞不防一上来就碰了个硬钉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婉儿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轻柔地说:“如果青蘋言语中冲撞了你,那也是我驭下不严,要责罚也该责罚我才对,五殿下又何必非要跟一个丫环过不去呢!”
赵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婉儿自动跳过这一篇,淡淡地说:“五殿下既然不说话,那就是不与青蘋计较了!”稍停一下,“五殿下,你的来意,刚才我在屋里已经听到了,请稍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就随你去宗人府。”
“公主。”青荷、青蘋齐声叫道。
婉儿回头,镇定地说:“你们记得,要好好等着我回来。”
青荷刚要进去收拾东西,赵瑞拦住她:“先别进去,我们奉太子旨意,要好好搜查一下这间屋子。”他有意加重了“太子”这两个字,黑着脸挑衅地看着婉儿。
婉儿面色不变:“既是太子旨意,那就请吧。”侧身让开。
赵瑞和宗人府的人进了偏殿,就听里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婉儿探询地看向青荷,青荷微微点点头,婉儿放下心来。青荷也在后怕,幸亏昨晚睡前把锦盒放在贴身的地方!
不一会儿,赵瑞又带着人出来了,脸上隐有得色,几个军士手中各捧着一个瓷罐。赵瑞有些挖苦地说:“安阳公主,这就是你配制的香粉吧?”
婉儿简短地回答:“是。”
赵瑞沉下脸来:“走吧,公主。”
眼睁睁地看婉儿被带走,青蘋流下了眼泪,青荷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别哭,小姐会没事的。”
青蘋哭道:“姐姐,明明不是小姐干的,为什么太子不护着小姐呢?以前,那个李俨就对小姐不好,小姐怎么……如此命苦啊!”
青荷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眼圈红了,心里也在替婉儿不平。
房间里被翻得杂乱不堪,青荷和青蘋两个慢慢地收拾着,青荷发现,上次罗密带来的那幅锦帕不见了!
宗人府大堂,赵珂正在里面走来走去,看到赵瑞进来:“老五,公主带来了?”
“嗯,准备一下,升堂吧。”
赵珂答应着,有些迟疑:“老五,你能确定是公主吗?没理由啊?再说,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啊,大哥知道这事儿吗?”
赵瑞不耐烦地说:“大哥要是不知道,我还敢带她来。是不是她干的,咱们现在手里有证据,接着问呐!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相信,还问不出个水落石出?”
赵珂说:“好,那就以你为主,我来配合吧。不过,军士那段就免了吧,别吓着公主。”
原来,宗人府带人审问时,各有一排戎装的军士手拿戈矛,侍立两旁,一旦被审问人回答得太慢,就会齐声高喝,以起到威吓的效果。
赵瑞想了想:“也好。”
婉儿被军士带到大堂上时,就见赵珂和赵瑞坐在乌木大案后面,开始有些诧异,因为夏国宗人府的宗正是一位白发长者。转念一想,也是,周国宗室已被叛军屠戮殆尽,周皇和英王算是硕果仅存,年岁最长的,现在既然他们都不在京城,赵珏又因要避嫌,这个责任理所当然地落在赵瑞和赵珂身上。
婉儿缓步上前:“安阳见过五殿下,容王殿下。”赵珂的封号是容郡王,故此这么称呼。
赵瑞只是“哼”了一声,赵珂有些过意不去:“安阳公主免礼。”他看了赵瑞一眼,对军士道:“给公主拿一把椅子来。”
待婉儿坐下后,又开口道:“公主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一些问题,公主据实回答即可。”
婉儿点头:“皇后娘娘、三殿下和莫兰妹妹可好些了?”
赵珂道:“三人的气息已稳定下来,只是还在昏迷之中。”
赵瑞“嗤”的一声,板着脸,把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安阳公主,我问你,九花玉露酿是不是你所酿制?”
“是的。”
“是不是你遣青荷,你的丫环,给母后送去一盏九花玉露酿?”
“是的。”
“是不是你送给三哥一罐九花玉露酿?”
“是的。”
“母后和三哥都是因为喝了九花玉露酿而中毒,你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婉儿拿出一张纸,淡声道:“这是九花玉露酿的方子,所有的成分都在上面写着?”
有差役把方子传给赵瑞和赵珂,赵珂小声念道:“梅、兰、蕙、秋海棠、荷花、桂、米兰、茉莉、彼岸花,老五,这没有什么呀!”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赵瑞。
赵瑞凉凉地笑了,语带双关地说:“当然不会有什么!里面有的重要的东西,她也不会写在上面啊!”
他拿出几张纸:“这是太医的诊断结果,这是刑部仵作的证词,母后、三哥和莫兰身中剧毒,所有症状都和服用大剂量蓝花钩吻一样,也就是说,他们吃的东西中,被人加入了大量的蓝花钩吻,而他们昨天所吃的东西,只有一样没有经过试吃,那就是公主给他们的九花玉露酿。刚才在你房间中搜出的香粉中,太医已经发现,其中有巨量的蓝花钩吻。整个京城所有的药铺,从来没有卖过蓝花钩吻,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赵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看婉儿不说话,他心中得意:“安阳,这就是昨晚上得到的事实,你想说什么?”
婉儿没有搭理他,微微皱着眉头,好象陷入了沉思。
听了赵瑞的话,赵珂很是震惊,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婉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婉儿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试探地问:“安阳公主,是这么回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