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镜委屈地大声嚷嚷起来:“办成这么大的事,哥哥还说我!凭什么?”
浅碧吓得赶紧看了看周围:“嘘,小声点,公主,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乐镜冷静下来:“信给我。”再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喃喃道:“卢婉儿,敢耍我!你等着!”
她坐下来,细细地想了一遍,站起身来:“浅碧,跟我去王爷的书房。”
赵玥的书房位于前院,乐镜从来也没有来过,对于赵玥所做的一切,她实在是不感兴趣。再说,赵玥也是位闲散王爷,从不参与朝政,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书房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把守,乐镜让浅碧把门打开,自己走了进去。她的想象中,赵玥的书房一定是乱七八糟的,出乎她的意外,东西虽多,却并不杂乱。高大轩敞的房间内,放着几个多宝格,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古董、碑帖等物件。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花梨木书案,案上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并几部书。乐镜翻了翻,只是普通的经史子集类,没有什么特殊的。
乐镜皱起眉头:那每天在这里忙到半夜,忙什么呢?难道不是那件事?
难道……难道……已经尘埃落定?所以周皇放心地出征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猛地一沉。要是那样的话,哥哥的打算岂不是又落空了?
“浅碧,给我备车,去太子府。”乐镜吩咐道,她暗暗忖度,无论如何,在莫兰那里总能探听到点什么吧!
自从那日家宴,莫兰就一直心中郁郁。婉儿那日的风姿自不必说,夺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而后来甥舅相认,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看到周皇、英王和婉儿相对而泣,赵珂在一旁低声感叹:“难怪,安阳公主一进殿,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还真是亲戚!难怪,父亲在元州还惦记着安阳,真是血脉相连啊!”
这话已经够让莫兰心中不快,可是,当她看到赵珏时,她只觉得心中一寒!赵珏深邃的眼光只停留在婉儿身上,一丝丝温柔的怜惜、缱绻,混杂着惊异、痛悔、怅然……
她胸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咬碎了满口银牙。这个安阳以来,一点一点地,抢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她的美丽,她所受的宠爱,她的地位,一切的一切,她值得骄傲的地方,都没有了!安阳毁了她重视的一切,这让她怎么能受得了?
其实,婉儿从来也没有要和莫兰抢夺什么,而莫兰不明白的是,她所拥有的其实并没有丢失,都还在自己的手中。只是她自己,一定要将婉儿视为自己的敌人。
妒火中烧的她,现在只执着于如何打败婉儿。
她一直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太子自己怀孕的事情。可是,自从周皇领兵出征后,太子和英王忙于国事,数日里早出晚归,竟是连面也见不到。再加上慢慢地身体有了反应,每日里不胜其苦,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脾气自然也比平日暴戾了几分,这日,因一个小丫环不小心把茶水洒在衣袖上,莫兰大怒之下,喝令家丁把小丫头拖下去,打五棍子。
小丫环吓得魂飞魄散,连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莫兰只是铁青了脸,坐在正堂之上不理。
赵珏待下人一向宽仁,太子府中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故此家人们也都以为只是莫妃吓唬吓唬那小丫环而已。
没想到真要下手打,不由得面面相觑。莫兰大怒,连声嚷嚷:“怎么,还敢不听话?快打,快打!”
正鸡飞狗跳,不亦乐乎之际,赵瑞来了。
赵瑞进出太子府向来十分随便,从来不要人通报,直接就进去。看到眼前这种场面,大概明白了几分,这是在管教下人。不过,好象大哥从来没有这么打过下人吧!况且,又是那么粗的棍子,要打在那个瘦小的丫环身上,的确是有几分吓人!
赵瑞问明原因,心里又多了几分不以为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莫兰姐姐未免太小题大作!看莫兰满脸阴沉,恐怕又是因为大哥而迁怒于别人!
唉,一想到这里,赵瑞不免心中怏怏,本来安阳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最近又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父皇、皇叔、母后都拿手心里宠着,大哥和莫兰姐姐多好的感情基础,慢慢地也转了性,眼看着那心思已经要完全转向安阳了,当然,这里面,莫兰不合时宜的折腾,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最近,大哥几乎每天都在皇仪殿里待到很晚,无独有偶,安阳也每天都出现在旁边的偏殿里,更让他大出意外的是,赵玥居然也在那里。这让他既好奇,又生出些警惕。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让这两个人一起做呢?他问过赵珏,赵珏笑而不答,简单地告诉他是父皇的旨意。
赵瑞很是失望,心里暗自嘀咕:什么事呢?连老三都知道,我这个平时看上去最得宠的皇子,反而被蒙在鼓里。
今天下了朝,赵珏有事情要和英王商量,于是赵瑞百无聊赖地自己回府,顺路来太子府看看,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劝一劝莫兰姐姐。
结果,正好碰上这么一出!
他想了想,笑咪咪地说:“莫兰姐姐,依我说,这事这么着,惊扰了您,当然该罚,还是让她去洗衣房洗几天衣服,权充惩戒;至于棍子,就算了吧,万一打出个好歹,太子哥哥回来,恐怕要生气的。”后面两句,赵瑞特意压低了声音。
莫兰心里有气:“太子哥哥要是知道我……”忽然就停了下来,差一点把自己有喜的事情说出来,再怎么着,也得先告诉太子呀!
看赵瑞正奇怪地看着她,莫兰心念一转,既然赵瑞下朝了,也许太子也马上就要回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