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吃惊道:“雪灵芝?是不是就是那个只生于人迹罕至的密林,服用后能使肤如雪,貌如花,身轻如燕的雪灵芝?”她有些嫉妒,却笑着对婉儿意味深长地说:“姐姐,你看,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啊!”
看李俨转过身与李倬说话,清儿又娇声唤道:“太子哥哥,是不是过几天太后过寿,秦、楚和周都要派人来贺呀?”
李俨点点头:“是啊,据父王说,三国都要派王子来庆贺太后的生辰,京城里要热闹一段时间了。对了,到时宫中要举行国宴,你们都会被邀请参加。”
这里面却有个缘故,原来当年为笼络楚国,太后的姐姐被封为公主,嫁给楚王为妃,生下儿子,就是今天的楚王;周国自从王族凋零,周太子派人请夏王把公主嫁给他为后;秦国,因和夏世代交好,自然也是要来的。
李倬在旁边冷眼旁观,清儿和玉儿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只有婉儿,神色漠然,他转过头,对青荷漫声说:“给我一些鱼食,你们这里的锦鲤,长得还真是可喜。”
这一日,府中来了个太监:“传太后旨意,着卢婉儿进宫晋见。”
卢尚书尚未回府,卢夫人心中有些纳罕,又有些不好的预感,因平日里与太后素无交集,突然让婉儿晋见,也不知道所为何事。那公公催得又很紧,只得叫来婉儿,本想让青荷跟上,公公不让。倒是婉儿很镇定地劝慰母亲别担心,太后既然来召,怠慢总是不好,先去看看,见机行事;更何况,宫中还有皇后呢。
一句话点醒卢夫人,悄悄打发人去告诉皇后。婉儿上了轿,跟着那位公公,进了皇宫。
太后本姓杨,是卢府二夫人杨含笑的姑母,现在夏王的杨妃也是她的侄女。杨家祖上战功赫赫,太后的几个兄弟均曾手握重兵,尤其是太师杨伯寿,当时可以说权倾朝野。
老夏王因此深以为忌,只好暗暗地培养新生势力,慢慢地剪除杨家的羽翼。虽说夏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但在江山社稷面前,也看得清楚,不能让杨家在朝堂上独大。
因此,他力排众议,尤其是违逆了母后的面子,坚持把细语立为皇后,而没有立太后属意的杨妃,在朝政上则重用没有任何背景的卢雪魁等人,不断分化、打压杨家的势力。
为此,太后心中的不满是不言而喻的。只是,自老夏王薨后,太后已退居后宫多年,后宫之事都由细语掌管。这次,突然宣婉儿进宫,皇后居然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呢?
婉儿心中千回百转,直觉凶多吉少。
轿子一顿,同来的公公恭声道:“慈寿殿已到,卢姑娘请下轿吧!”
婉儿下了轿,有宫女把她领进殿里,只见太后和一宫装丽人正谈笑晏晏。婉儿跪下行礼:“臣女卢婉儿叩见太后和娘娘。”
谈笑声停了下来,一时,大殿里没了声息,婉儿低着头,太后没叫起,她也不能起。
少时,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是卢雪魁家的大丫头?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声音里透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婉儿一边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卢雪魁是家父。”一边微微抬起头,正对上太后凌厉的眼光,看到婉儿的面容,太后和杨妃不免都是一怔:眼前的少女竟然清丽无俦。
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马上恢复了淡然地神色,杨妃就不同了,拿着帕子掩嘴轻笑:“太后,虽说是姨甥,卢家小姐和凤雎宫的皇后娘娘相像之处还真是不多。”
婉儿心下了然,看来是为了立太子妃的事情。
太后盯了杨妃一眼,阻止她再说下去,冷声道:“听说你最近在府中出了意外?”依然没有叫起。
婉儿恭声回道:“是,婉儿落水,摔伤了头部。”
“哦!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太后莫测高深地问。
婉儿依然恭声答道:“那天天气炎热,臣女去后园乘凉,大约是不小心从石桥上滑落水中,以致有此灾。”
太后敏锐地问道:“为什么是大约?没有人看到你落水吗?”
婉儿摇摇头:“没有。”
“丫环没有跟着吗?”
“没有。我一人去的后园,丫鬟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我没叫醒她。”
“倒是很体谅丫鬟哪!”杨妃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又笑道,“太后,以后,我们姐妹们要去花园还真得离御河啊,石桥啊什么的远些,天晓得什么时候就滑进去了。”
“大约,大约。”太后沉吟道,“那也就是说你滑落水中,只是你一人之词了?”
婉儿低声说:“臣女实在是不记得了。”
太后点头:“你还算诚实,没和哀家撒谎。你起来吧,玉帘,给卢家小姐拿个凳子来。”
婉儿坐下:“谢太后赐座。”
杨妃脸色有些紧张,给太后剥了一个荔枝,轻笑道:“太后,这岭南的荔枝,刚好是季节,真真是如生绡,如脂玉,玉润冰清啊!”
太后接过来,把荔枝送入口中,良久,瞟了一眼旁边低头坐着的婉儿:“前几天,皇后来说,这次各国来贺时将公布太子妃的人选,卢婉儿,你听说了吗?”
婉儿低首:“婉儿只听说各国这次是给太后贺寿,至于其它,婉儿不知。”
杨妃撇嘴笑了一下。太后缓缓地说:“皇后倒是呈上来几个人选,让哀家过目,不过,太子妃的人选,皇后最属意你呢!”
婉儿想了想,低着头沉静地回答:“那要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
太后嘲讽地笑了:“如果当上太子妃,你当然要谢谢皇后的厚爱啦!当然了,前提是被选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