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晕过去了,可是孩子还没有出来。”其中一个产婆喊道。站在门外的北函听见了,不顾任何规矩什么的,冲了进去,他看见书颖像一个木偶娃娃般,没有任何生气的躺在床上,床上床下到处是血迹,突然,他的心揪紧了,发现自己特别害怕失去她,那种害怕的感觉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将她扶了起来,往她的后背输送了点力量,终于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终于出了来,是个男孩,那个***虽然很小,但是还是看出来的。北函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北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孩子,以至于他很长时间都走不进书颖的心里。
“将那孩子埋了吧。”北函再也不敢看一眼那个孩子,他是一个侩子手,扼杀了一个还在腹中的生命。让人换了干净的被子和床单,又差人去宫里请了御医,御医说道:“姑娘本来身子就虚弱,营养不良,如今又流了孩子,恐怕是要调养一段时间。就算不流掉孩子,这孩子恐怕也难保平安生下来,身体太弱了。”
“那她会有生命危险吗?”北函焦急的问道,他不想失去她。
“暂时没有。”北函听到御医这门说,顿时松了一口气。等这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落雪的丫鬟来喊了自己几次,既然这边没有事情了,北函就离开了,去了落雪居。
看见落雪仍旧是披着衣服在等自己,一阵心疼,走上前去,搂住落雪,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问道:“雪儿,怎么不睡呢?”
“函,我在等你,我听说,今天王府有一个丫鬟流产了是吗?”
北函点头。落雪又问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北函搂落雪的手紧了紧,说道:“雪儿,你放心,我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来,不早了,我们睡觉吧。”随即和落雪上了床,落雪的手在北函的胸膛上游走,北函握住落雪的手,说道:“不早了,睡吧。”落雪只好放下,将手抱住了北函的腰,直到均匀的呼吸声想起。北函仍旧没有睡着,书颖毫无生气的脸总是在自己的脑中浮现,她现在怎么样了?北函强迫自己不去想她,该死的女人,竟敢怀上自己的孩子,五个月以后才被知道。这一夜,北函无眠,第一次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北函还是忍不住去了书颖的小屋子,她的脸还是那样的毫无生气,吩咐管家好好看着她,说完,就去上朝去了。这个好好看住是有很多意思的,既不要别人来打扰,又要保证书颖不能去寻死。
书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悠悠的睁开了眼,眼神空洞的看着屋子,然后像往常醒的时候一样,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不对,怎么憋了呢,随即掀开被子,睁大眼睛再次看了看,肚子已经没有了,下体也能感觉到疼痛了,昨天的一幕幕在脑子里不断的呈现,她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了。她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好他,那么努力的想着不被人发现,哪怕很饿,也不敢吃东西。孩子,是娘亲不好,在娘亲的肚子里,娘亲经常让你饿肚子;孩子,是娘亲不好,娘亲经常担惊受怕,害的你也跟着担惊受怕;孩子,是娘亲不好,娘亲连一件小衣服都没有给你做,孩子,是娘亲不好,所以你伤心了要离开娘亲对不对。离开娘亲也好,娘亲不够好,你找一个好的娘亲,找一个能保护好你的娘亲,将你安全的生下来,然后平安的长大。书颖的鼻子很酸了,可是眼睛早已没有了泪水,只有很低很低的呜咽声。
管家看着书颖空洞的眼神,呆滞的目光还有让人心酸的呜咽声。对着书颖喊道:“齐姑娘,你喝点药吧。”喊了好几遍,书颖还是刚才的表情刚才的动作,只是呜咽声没有了,现在的嗓子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终于,还是管家将药碗递到书颖眼前换了换,书颖才看过来,一把推开那药,嘴的口型是一个“滚”,又想来害她的孩子,做梦。
当天下午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君儒过来了,直接去了书颖的小木屋,那天,看见她有点胖,还调笑是四哥将她养胖了,谁知道竟是怀孕了,都五个月了,四哥的心怎么这么狠呀。
看到床上呆坐着的书颖,平王的心揪了起来,她本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子,为什么被四哥折腾这样。走上前去,拉起书颖的手,这双本是弹琴的手,如今是粗糙不已,手上也起了很多的老茧。书颖看见是平王,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君儒紧紧的将书颖搂在了怀里,书颖也就这样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门外的北函和落雪看到这一幕,落雪看向北函,只见此刻北函的脸上满是怒气,那怒气中呆着浓浓的醋味。这个丫鬟,留不得,落雪心想,暗想着要想个办法将这个丫鬟弄出府去。
君儒心疼的问书颖:“疼吗?”书颖推开平王,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对着他摆摆手。君儒明白书颖的意思,她现在喉咙哑了,可见,昨天应该有多伤心了,让管家拿来纸盒笔,告诉书颖,有什么想写的,告诉我。书颖拿过纸和笔,在纸上写道:“你帮我问问王爷,我的孩子埋在哪了?”平王是第一次看到书颖的字,她的字娟秀好看,看到内容的时候,一个大男人,鼻子一酸,对着书颖说道:“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回头我带你去。”
书颖听了,感激的对他扯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在平王看来,是那么的牵强,也是那么的悲伤,只有将书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更紧了,正好管家又来送药了,看见站在门口的王爷,低低的唤了声,终于将王爷一直注视书颖的脸给唤了回来,颔了首,管家就进去了,管家看见六王爷,又低低的唤了声,就将药递给书颖,还没有递到书颖的手中,书颖就伸手将那药给糊掉了,喊着“滚”自然也是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平王看到书颖这样,便知道她是不想活了,那个孩子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不行,不能让她这样,对着管家命令道:“再去端碗药。”管家看到平王冷若冰霜的脸,立马就去厨房了。然后看着书颖的眼睛,尽管她的眼睛现在是很空洞,对着书颖说,像哄孩子那样对她说:“乖,你乖乖吃药,吃了药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我们才能去看孩子。”书颖似乎听进了这句话,管家再将药端来的时候,竟也乖乖的喝上了。在之上又写道:“王爷,我累了,想睡觉了。”平王看了,将书颖放了下来,又将被子盖好,看着她惨白的疲倦的悲伤的脸,直到她发出微微的呼吸声才将门关好离去,直接去找四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