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收拾吧!”
这算是答应了。
吃过晌午,白锦苏先把正房该收拾的收拾了一通,没用的椅子,烂桌子搬了一个到锦睿的房间,剩下的杂物,放到了羊圈。
再回来收拾厨房,把地上的火炉子的灰倒到屋后的粪坑,又回来整理流苏的东西,还有些她拿回来的布,几块瘦肉,挑起挂在火炉子上的杆子,烟熏火燎的,也不怕坏。
陈旧的碗柜,白锦苏很想扔,又怕王氏回来唠叨,只擦了擦灰,挪了个地方,没动。
做累了停下来看,这屋就是有些矮,拆了炕,地方到是挺大,空中做个滤斗,需要几个大木盆,成型的木板,压豆腐的石头。
又想到水!
白锦苏家,往前走十几步就是全村人吃水的地方,水从山崖上流下来,用一片竹板子搭着,嗖嗖的往下流,说明水源丰沛。
白锦苏仰着头,找了找源头,看着地势非常好,做豆腐要用的水多,自家也得弄个自来水。
赶集回来,坐在马车头的锦睿,一眼就看到了往家走的二姐,扯着嗓子喊:“二姐,你看,这辆马车漂亮不?”
白锦苏抬眼望去,这是一辆可谓豪华的马车,枣红的两头骏马拉着,车头有明显象征身份的标志,单字“金”,用结实的梨木做成,周围的布幔,全黑绣着繁杂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物,车盖两脚绑着两盏做工精巧的琉璃宫灯,更值钱。
怒火上了咽喉,白锦苏面上带着浅笑。
“药材卖的好吗?娘亲和姐姐呢?”
没等白锦苏说完,从车里露出个娇羞带怯的通红小脸,那不正是她的好姐姐,流苏。
“妹,你忒意出来迎我们?”
迎,怎么不迎,坐着别的男人这么好的马车回来,那身价,那排场,村里的哪个姑娘,能超过了去!
白锦苏就差骂人。
“锦苏,是金三爷的好意,我和你姐也不好——拒绝!”王氏看得出来,锦苏的脸色并不好,虽然还是笑,到底缺少几分真情实意,多少了解女儿,急着解释。
“白大夫,我们又见面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得得得白马上意气风发的紫衣男子,咚的跳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眸分外妖娆。
“金三爷,有礼了!”白锦苏心又冷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弯腰,行礼,道:“金三爷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好说,好说!”明明不欢迎,还要笑脸相迎,是不是很难受?金荣在锦睿的热情招待之下,昂首阔步进了白家大门。
“锦苏,真是金三爷盛情难却,我们——”
王氏眼见着女儿跟她客气的笑着,有些结巴,说什么是好意,金三爷简直就是强盗,直接将锦睿,锦遇抱上车,她和流苏哪里有拒绝的份儿!
“好了,又没怪你,快进去吧!”现在责怪已经晚了,白锦苏怎还会让王氏觉着愧疚,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包袱。
“妹,我们的药材,金三爷一口价就给了二十两,还有,金三爷还说,若再有好的,一定要送到他的铺子里,他一定给高价,还说妹妹,什么好的就送进城里,不好的就送到他这里,偏心什么……”
白流苏显得很兴奋,又很激动,只把金荣责备的话学得惟妙惟肖。
直嚷的白锦苏一肚子闲气。
“金三爷还带着锦睿参观了他的仓库,炮药的作坊,锦睿说看到成山的药材堆着,很壮观,开了眼界……”
一个女儿家,非亲非故由着陌生男人送回来,不觉得羞,不考虑村里人会怎么议论,怎么说的难听,到现在连客人的目的、自己的身份都没认清楚,就这么向着个外人!
“金三爷本人长得更漂亮,是不?”忍无可忍,白锦苏撂下狠话,进了院子。
“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流苏羞红了脸,倒是把白锦苏的意思听明白了七分,只追着白锦苏进来,看到金荣在院子里坐着,满脸仿似白锦苏得罪了她的委屈。
不是什么意思,她白锦苏没兴趣知道,她只看到一只怎么喂都喂不熟的白眼狼!
“白大夫,在下前来是想跟你谈一门生意!”金荣眼见着白锦苏就要进屋,视线扫过众人,沉声说道:“我想和你合作制药,你提供配方,我提供药材,利润五五分成,我手下单上等的药铺,就有上百家,只要你制出的药丸有作用,不怕发不了财!”
谁告诉他,她会医术?
谁告诉他,她会制药?
白锦苏的视线落在锦睿身上,果见小子眼神闪烁,原来今儿出卖她的,还不止大姐一个人。
好,很好!
“可以,不知道三爷什么时候开工,我看,就今天吧,正好你有马车,我坐你的马车随你走,做上那么三年五年的再回来!”白锦苏啪将茶壶往桌子上一扔,利索的回房收拾行李。
“好!”
金荣忍了这么久的媚眼儿,见着正主这么爽快,心里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
他知道小愈是白锦苏捡来的,若真要走三五年,一定得把孩子带上,吆喝着小童把罕见的木头车也迅速搬上车,这时候白锦苏已经提着个包袱出来,从白升山手里夺过小愈,白锦苏头也没回跳上了车。
马车哐当哐当出了村,上了大道。
村里的人才知道,这人是来接白锦苏的,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更多!
王氏到底了解自己的女儿,叹口气,啥也没说的进厨房,准备晚饭,白升山不赞同的看了眼恋恋不舍的白流苏。
“锦睿,说说,这个金三爷怎么会送你们回来?——流苏,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送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与你的名声不好?”
白升山从未对流苏说过这么重的话,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李大生私相授受,他都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爹,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了,二妹现在都跟人跑了,你怎么不吼上两句!”白流苏惦记着金荣,流着眼泪,扯长声的大喊,顿觉自己比谁都委屈,她爹对她和对妹妹分明就是两种态度,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白锦苏那个不要脸的——定是看上金三爷了,才来跟她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