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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就只有亲人,不管有什么事瞒着她,总归是为了她好。锦颜忍不住一笑。一推门,才见一家人都坐在院里,锦颜睡的手软脚软,懒懒的叫:“爹!娘!哥哥,姐姐!”
特意一个个都叫到,眯了眼儿笑,叶锦念笑道:“小妹醒了!”
锦颜看他眸光如星,映了月色格外亮亮的,让人看着就满心欢喜,索性撒娇,直偎过去,仰头笑道:“哥哥,是什么事不跟我说?”
叶锦念笑了出来,摸摸她的头发:“没什么。”
叶林氏早忙忙的端出饭来,笑嗔一句:“这小丫,就你耳朵尖!饿了吧,快来吃饭。”
锦颜问:“你们都吃了没?”
叶林氏笑道:“早吃了。”
锦颜就坐过去,看桌上半碗菜糊糊,一个米面饼子,碗边上还留了几根腌好的酸疙瘩菜。锦颜早饿的狠了,一见之下就大大咽了唾沫,急三火四的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娘,真好吃。”
叶林氏笑道:“吃着还占不住嘴!看噎着!”
锦颜正想说话,却一眼瞥到地面上围墙的影子,似乎有个人正伏在墙上,向里窥视,大大方方的露着半个肩膀。锦颜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失手一磕,碰在桌上,嗒的一声,泼了半碗糊糊出来。叶林氏一愣,赶着上前来收拾,一边拉她的手看烫到了没,锦颜急回头时,院墙上却是空的。
锦颜有点疑惑,再看地上的影子,果然是少了那个黑影。有些心惊,却怕吓着家人,笑着岔开话题,道:“刚才是什么事啊,哥哥,你说是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叶锦念笑出来,瞥了叶道方一眼,叶道方仍是握着书,却侧过脸来笑,胡子都翘了起来,叶锦念便笑道:“在说你买来的两支笔。”
锦颜早看到那两支笔放在桌上,忙忙的吃完,凑到叶林氏面前,叶林氏正坐在桌边编藤筐,用手背帮她抹了抹,瞅着她直笑,锦颜也皱皱鼻子笑笑,一边回头问:“笔怎么了?人家说那是最好的!”
“是呢!好倒是好,”叶锦念好笑,挽过她来,笑道:“小妹,咱们平时家里写字,用不到这种笔的,这种笔,其实是用来画画的,画笔嘛,长锋细致,短锋凝重,中锋兼而有之……这两支就是中锋,的确是好笔,笔毫不晕不染,最宜画山水,写字却不成的。”
锦颜听了个开头,就知道闹了笑话,早红了脸,哼哼两声:“你不会画画就赖我买的笔不好……”
叶锦念失笑:“要说山水嘛,哥哥的确不怎么擅长,真是可惜了小妹的一片心……嗯,这笔挺贵的吧?”
一边向她使个眼色,锦颜会意,立刻大叹一声:“是啊,贵的不得了!我这么辛苦才赚到银子,跑了很远才买来……”看叶道方拈须沉吟,赶紧蹭过去,陪个笑:“爹爹,你不是常说物尽其用,敝帚自珍,不不,暴殄天物……哎呀,总之好东西不该浪费嘛,要不然爹拿这笔画几幅画,好不好?”
叶道方又气又笑:“这说的都是什么,语无伦次,张冠李戴的……”
“那当然了,”锦颜说的要多么理直气壮,就多么理直气壮:“我爹爹和哥哥都是大才子,我要那么多学问做什么!”
三言两语哄的叶道方开心,锦颜硬塞了笔过去,他也就半推半就的接了。叶道方论起学问,其实不及叶锦念,却也自有几分才气,写一手好字,也画的一手好画,尤其擅长画山水。锦颜转回头来,就开始盘算,心说一幅山水画,不知能卖多少钱哦,若是合算,倒可以哄着爹多画两幅……
一家子正在说笑,就听门口刘大叔的声音问:“叶老哥,睡了没?”
叶道方一向觉得这种称呼太过粗陋,眉头一皱,别别扭扭的站起来,那边刘大叔早大跨步的迈了进来,笑道:“都在呢?”一边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我家娘子做的卤豆干和卤蛋,送来给你们尝尝。”
卤菜是叶家年下才有的吃的东西,刘家虽然家境稍好,卤菜也并不常见,实在是蛮大的情份了。叶道方逊谢了一声,一边又让坐。刘大叔坐了,向锦颜笑道:“颜丫头还这么好精神呢?我今个过午才起的,到现在还全身骨头疼。”
锦颜笑道:“大叔你问问我娘,我才起了一小会儿。”
“是啊!难为你了!”刘大叔感叹了一声:“这回虽然说赚了几个钱,可是也真是吓人,我拉给我娘子听,吓的她脸刷白。”
桐洲一带,喜欢把“说”说成“拉”,其实就是拉呱的意思。锦颜紧着向刘大叔使眼色,刘大叔却没留意,双手对着叶锦念比量:“小哥儿你是不知道,那狼头,足有这么大,那牙这么长……要是让它叨着了,十个也逃不了……”
锦念就有点皱眉,问:“大叔,什么狼?”
“狼群啊,乌压压一大帮,整围了我们一宿一天,哎哟……”
锦颜使了半天眼色,刘大叔都没瞧见,不得已踢了他一脚,谁知正好赶上刘大叔舒开腿,两下一凑,刘大叔哎哟一声。锦颜脸都红了,赶紧凑过来问:“大叔,是我不小心,没事吧?”
刘大叔眨巴眨巴眼,总算回过味儿来,可是说都说了,想掩饰也不知道怎么掩饰,憋半天说了一句:“哎,狼其实也不算啥,最吓人是那个蛇,唔……”
他紧急收住,不知该说点啥岔开,讪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锦颜无奈的捻着辫梢,把脸别开。那边叶林氏早听的一头汗,手里的活计都停了,可是爷们正说话,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插嘴。叶锦念沉吟了一下,含笑道:“大叔,你们在山里这一连几天,遇着不少险情儿吧?”
“那可不!咱一辈子都没……”刘大叔一拍大腿,正想再说,一眼看到锦颜,又赶紧收住,摸了摸鼻子,笑道:“时辰不早,你们也该睡了,我先走了。”
“哎,大叔……”
刘大叔已经一溜烟出了院门,走到门外,又转回来问:“丫头,明个还早起不?”
叶林氏就想说话,锦颜早应一句:“起!大叔您来喊着我。”
刘大叔答应一声,就走了。锦颜送他出去,特意细细扫眼院墙外,也并不见什么异常。转回来正想往屋里走,叶锦念早一把拉住:“等等,别想溜,先跟哥哥好好说说,这狼啊蛇的,是怎么回事?”
锦颜知道避不过,赶紧堆上一脸笑:“谁说我要溜了,我正想跟哥哥说说呢。”一边就避重就轻的说了说,倒有一半是胡说八道。叶锦念听的直皱眉,连叶道方的眉头都皱的死紧,叶家母女更是满面担忧。锦颜急笑道:“娘,你们放心就是,我小心着呢!一点事都不会有!我以后不会在山里待这么久了,顶多一天一晚就回,你们真不用担心……”
好说歹说,宽慰了好半天,才总算把老两口哄进去睡了,刚一转身,叶锦念就一把握了她手腕:“小妹,明天我陪你去。”
锦颜一愣,笑出来:“哥哥,你胡说什么,你想让爹骂死你么?”她强拉起他站起来,用脑袋顶着他使劲往屋里推:“哥,我这也就赚几个小钱,叶家光宗耀祖,可全在你身上呢,你怎么能因小失大呢,是不是?再说你脚还没好,这不是添乱么……”
叶锦念回过身来,柔声道:“别闹,哥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想瞧瞧,那究竟是什么情形,否则我实在不放心。”
他为人一向极温雅,事事都不太计较,可是真要做什么时,却也很难劝的转。锦颜停下来,做势想了想:“那好吧,既然哥哥想去,我走的时候叫你一起。”
叶锦念笑着点头:“好!这才乖呢!”
…………
叶锦念是至诚君子,劝虽然劝不转,骗他却是一骗一个准儿。
锦颜这边儿满口答应,其实哪会真的叫他,反正睡了一天一晚,也不怎么困,寅时刚过,就悄悄爬起来,溜出门,到刘大叔门口等着。不大会儿,刘大叔哈欠连天的出来,一眼看到她,吓了一跳,问:“颜丫头?”
“是我呢,大叔。”锦颜笑嘻嘻的迎上去,刘大叔问:“今天咱上哪儿?”
“要我说,咱还去抓蛇,大叔,你敢不?”
刘大叔吭哧了两声,说:“敢,怎么不敢!干啥都保不齐怎么着,要能多赚几个钱,受点惊吓也值了。”
锦颜笑道:“这次不会了,我带着宝贝呢!”一边拍拍身上的牛皮袋子:“我用雄黄酒浸了帕子,蛇不敢近身的!”
一边说着,两人就往山上走,抄着近路,紧赶慢赶,还是近黄昏时才到,锦颜采了火烈兰,又顺利的抓到两条大蛇,仍旧赶到镇上,卖到杜家酒楼,第二天起个大早,原路折返进来,在这周围细细的转了一圈,采了不少火烈兰,又挖了些火烈兰的新根,准备回家培上土养出来。
这次远比上次要顺利,刘大叔拍了半天胸膛,叶家人也总算放了心,于是两人隔上一天,便跑上这么一趟,跑顺了腿,有时用不了一天一晚就能到,一来二去,混的熟了,杜老板给钱也痛快,从来不拖了欠了的。即使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能有二三百钱的进益,最多的一回,甚至一次抓了四条,一条大的,三条小的,整卖了一两银子,能顶打猎两三个月的进帐。两家人都是喜气洋洋,叶家的菜里,偶尔也能见些荤腥了。
好日子才过了半个来月,这天锦颜和刘大叔回来,才刚转出树林子,就见叶家门口围着一大堆人。锦颜本来就有心病,一下子就慌了,想也不想的就往那儿跑,惶急之下,一脚绊到一个石子,居然沿着山坡直滚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