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明天我必须要去一趟永安郡府的。”苏倾皇又说道。
她刚刚得到了消息,明日是单霆均二十五岁的生辰之日。永安郡的守护为了给单霆均办寿宴特意找来了永安城扶妍河畔上的第一花魁景扶妍带着一件稀世的金缕玉衣献舞。
既然她为了这件金缕玉衣逃出了大陈,来到千里迢迢的南萧,不管她日后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她总要找到那件稀世的金缕玉衣,破解它带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奥秘!
“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既不是花卿也不是那个大陈皇帝苏倾皇。我只是一个来自一千年之后现代社会的普通人家的女儿。我逃出大陈的皇宫,来到千里迢迢的南萧只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苏倾皇抬眸又望着绾绾轻声说道。
“你是谁,并不重要。你满可以为了他留在这个世上,爱一个人,就要懂得为他牺牲些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都是要做一些牺牲的。关键是,你爱他多一些,还是爱你那个世界多一些。怎样做,就看你的取舍了,花儿。”绾绾望了一眼苏倾皇笑着说道,“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呢,能不能出的了这个永安城还是一个谜。不管怎么样,是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还是步入了那个黑暗的地狱之中,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足矣。”
绾绾这么说着,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专属于女人的幸福、甜蜜的笑容。苏倾皇望着她,神情一时间有些迷茫……
今后何去何从呢,她……
苏倾皇托着下巴,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新月。
单绍韵坐在淡绿色的帷帐之中,双目毫无焦距的盯着床榻下的一双纯白鹿皮马靴……
苏倾皇一推开们,就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绍韵,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单绍韵摇了摇头轻声笑道,“陛下,绍韵已经决定要回到皇宫之中,重新坐上太子之位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神情淡淡的说道,“好啊,你终于想通了。”然后伸出手重重的拍了单绍韵肩膀一掌,“以后,就不要自称什么绍韵了,你是南萧最尊贵的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国储君。”
单绍韵轻轻的摇了摇头,忽然间一把抓住了苏倾皇的手,清俊的脸上神情认真而专注,“不,陛下……在绍韵的心中,陛下永远是我的女神,我的陛下。”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于深情,苏倾皇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他抓住的手,讪讪的笑了笑,“绍韵,以后你就是那南萧帝国未来的王。怎可随便的说出这种臣服之话,你不要忘记,寡人也是一国之君……”
“陛下,我……”
“呵呵,绍韵啊,你回去之事你告诉你父皇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苏倾皇忽然打断了单绍韵的话,笑吟吟的问道。
绍韵,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若是真的说出了那两个字,以后叫我该怎么面对你?
你这样的少年,是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的。
你是太子,未来要君临天下的人,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你要学会无情无爱,学会取舍。
你生来就是属于这个帝王之家的,终要学会这些,等着某一天你真正的强大起来、睥睨天下的时候,就会发现当年的这些爱恨纠结只不过是过往的烟云而已。
单绍韵就要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就这么被苏倾皇堵在了嘴边,他的双眼在那一刹竟毫无预兆的湿润了。
陛下,为什么你要这么残酷。我知道你爱的是他,可是为什么你连我说这三个字的权利也要剥夺呢?
“我……准备明天清晨就动身。我的暗卫,一直就跟在我的身边。他已经飞鸽传书告诉父皇了。”他强忍住那哽咽发出的颤抖之声,强颜欢笑。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随口应道——她何尝没有听出单绍韵声音中的哭腔,只不过不想打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趁早断了单绍韵的心意,对她对他都好。
“绍韵,时间不早了,准备好东西回去睡吧!”她顿了顿,微微的侧过身子笑着说道。
“好。”单绍韵抬起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亦是点了点头,缓缓的推开门,如水一般的月光霎时间就照在了不大的小屋子之中,盈满了水色。
“陛下,相信我。单绍韵会强大起来的,我会好好的活着的。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从北胡的云深高原到南萧的赤炎大陆,从大陈的渊海到西域的红土盆地,整个三朝两岛的人都会记得我单绍韵。从此刻起,以前那个胆小永远只懂得躲避的小十八已经死了,永远的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了。现在,在你眼前站着的是重生的单绍韵,自此之后,我会用我手中的尖刀勇敢的砍去敌人的头颅!”单绍韵忽然站起身子来,大声喊着,清澈的眼眸中布满了泪水。
那一刻,苏倾皇心中剩下的,唯独震撼。她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新月,望着它以最温柔、最温和的月光照亮着人间——
她在想,她今天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要单绍韵回到那个黄金囚笼之中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的原意是单绍韵回去能够为单绍冶和绾绾留下一条活路。可是呢,谁能保证纯白如纸的单绍韵一旦步入了污秽不堪的宫廷沼泽之中,会不会变得更加的凉薄无情?
就像苏月异、就像单霆均……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一旦涉及到了权利之争,就显得格外的苍白和无力。这就是现实……
一想起这些,苏倾皇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四肢向内渗透着无力的倦意。
今夜,怕又是一个不眠夜吧……
苏倾皇想。
第二早天未亮,苏倾皇便从昏昏沉沉的困顿之中醒来……
抬眸无意识的望向窗外——
破晓来临了。
身旁趴着的小白狐见她醒了,连忙蹦上了她绣花金荷的锦被上,用它那尖尖的、粉色的温热的小舌头不停的亲昵的舔着她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