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水儿的心却并没轻松下来,十年,变数太大,她也不能预料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对易青她是极为复杂的,她甚至想,他若不是君王,她又会已什么态度面对于他?
将军府也不小,但和那些搂亭抬阁的府邸有些不一样,这里的结构都比较简单,装饰大气,却不粉气,没有大户人家的压抑之感。
“水儿,来,这是你的房间,还没来的急收拾,你先把东西放下,等收拾好了再回屋休息,我先带你到处转转。”宝灵忙着转来转去,水儿来这,就数她最高兴了。
水儿不免有些失笑,她一点也不像个公主,活泼好动,怪不得娘经常提起她,“干娘,别急,水儿又不是只住一两天,有的是时间。”
“那好吧,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儿子。”
水儿见已经走远的身影,只得跟上,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
“娘,你到书房来干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就不能客气点啊!”气死她了,一点也不打她放在眼里。
“水儿,咱们走,不理他。”
“哇!娘,你在哪找了这么个漂亮女人啊!”
“亓儿,她是你姐姐,给我礼貌点!”天啊!为什么人家的女儿就那么乖巧,那么懂事,反观自己的儿子,算了,没法比啊!
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官服着身,官帽贴耳,这是皇上专门为她量身订做,飒爽英姿,却不失纤柔。
为官五载,她已用实力在这男人的世界里,争得一席之地,而今的她已不再复当年的青涩,正是女子一生中风华正茂的时候,可她独不似同龄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却是身着官袍,和男人同朝议政,指点江山,不知是幸还是不辛。
天机算尽,却敌不过造化弄人,她本想一生逍遥世外,谁知却是如梦一场,逃不过天意安排,以前那超然世外的心境不复再有,一切仿佛都被时间打磨,这几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自五年前,自己上殿求官,她嫣然成了天下的一断传奇佳话,她本想安分为官,不参朝务,可天不从人愿,皇上却事事不容她脱身,逼的她成为当朝一则神话,也逼得一朝文武,对她心悦诚服。
今日早朝,皇上突日提出,要立新后,群臣自是众说纷纭,可偏偏有一人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反对她为妃的左辅老大人,他隐退朝野,不问政务,没想二度反朝,皆因她樊水儿。
而今,再无人反对她是一介平民,反称她具母仪天下之风范,最善变的终是人心,众口烁金,她有口难开,君王大笔一挥,凤令天下传。
本是九宫移星之象,她微改命格,让凤君星偏离,自没想到只是自欺欺人,凤君星自有它的轨道,终会步入正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难为!
五年已过,都各归各的命数,人生就是命运安排的一场戏,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你就无法临阵脱逃。
蕃北
环境最为严酷、寒冷之地,四周群山环绕,山上复盖着终年不化的冰雪,日积月累的皑皑白雪,像是守护着领地辽阔的北蕃,更是衬托出北蕃境内的雄伟不驯,如同它的统御者一般。
“主子,天色将晚,请回大帐。”
“知道了。”策马回声,五年前他也如身后的男子一般,默默的守护着一个人,他从未忘记她的那句话,那名字他已在心中念上了千百边,岁月过迁,他的心依旧如初,守侯着那份无声的若言。
回到大帐,天已拉上了帷幕,北番的夜空美的像一首诗,统御者的大帐之内,被火光照的通亮。
“王,为了王室子嗣,请纳妃!”
王五年前突还王庭,继承大统,无论那一方面,在他们心里,都接受了王座上的主子,五年来他勤于政务,把蕃北治理的井井有条,子民安居乐业;王就像北蕃的雄鹰一样,让人敬仰。
王坐上的人只是默默静听,他当然答应接管北蕃,只是对一个即将入土之人的承若,王室子嗣自有人会传承,但不是他,在他心里,驻扎着一个影子,是无人能取代的,即使就这么在心里默守一生,也不悔。
“这个问题无须讨论,本王心中有数。”
帐中元老只能默不做声,王从来说一不二,字字如金,就如北蕃的皑皑雪山那般,尖不可摧,谁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帐外的女子,轻掩俏睫,他的眼中只有在默看南方的时候,才有一抹柔情,她是北蕃子民心中最高贵的圣女,是北蕃最美的蕃红花,所有勇士都倾倒在她的舞群之下,惟独他,她的王,从未把她装进眼里。
今日的君城,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掌灯结彩,像是在迎接什么重大的节日,君王立后,确实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君王勤政爱民,深受百姓爱戴,他们要大庆三日,与君同乐。
凤冠在烛光下,翼翼生辉,凤袍金丝银线,自是华丽无双,一屋子的喜盒,装的都是天下无双的珍馐,这些都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喜房里,水儿镜前端坐,凤娘替她轻梳青丝,两人无言相望镜中,“水儿,你可想清楚了?”自古都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她对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只要水儿不愿意,就算倾尽逍遥山庄的所有,她也不会让她走上这条路。
水儿只是对镜摇头而笑,娘要做的事从不计后果,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到底娘所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能养出她这样的女子,能做她五年前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这五年来,皇上步步为营,就为了今天,她能想走就走吗?她知道,他对她情深一片,可五年的君臣之交,更让她明白,他的深不可测。
有些东西,不如表象,那么简单!封后的诏书已经诏示天下,他是让她无处可逃,皇上啊!皇上,你可真的要为水儿打造一座金笼?囚我一生!这就是你对水儿的情吗?
“娘,事已至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向做事周全,费了这么大劲,他又怎可轻易放她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