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越本想向外界透露出这个消息,但容恩不愿意,她坚持低调,实在有必要的话,可以在结婚的时候再另行通知。
订婚的日期逐渐逼近,好不容易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容恩却始终觉得缺了些什么,一切,好像太顺利了,又似乎来得太快。
公司的同事,她只请了李卉,对于其她人,均是守口如瓶。
订婚当天,阎越包下白沙市最豪华的露天酒店,这样的场面,任是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化妆间内,李卉早早的就来了,望着周围一套套白色简约的礼服,她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恩恩,你真幸福,看看这脖子上的项链,好漂亮哦。"
容恩一头长发盘起,以小巧的王冠固定在脑后,修身抹胸礼服更衬出身段纤细惹火,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过,换了身衣服,仿佛就不是自己了。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容恩脸上的笑洋溢开,"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幸福。"
"我啊..."李卉一手托着腮帮子,"只能慢慢等喽。"
容妈妈坐在边上,望着满含笑意的女儿,她眼眶微有湿润,将容恩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恩恩,妈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不到你和阎越那孩子,还能盼来今天。"
"妈。"容恩抬起另一手,将她眼角的晶莹拭去,"今天是好日子,哭什么呢?"
"妈妈太开心了。"容妈妈指腹划过容恩手上的戒指,她面露欣慰,"当他给你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妈妈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恩恩吃了那么多苦,以后,就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她抿着笑,眼睛却酸胀的睁不开,这时,化妆师在边上打趣道,"这妆好不容易搞定,可不能哭花了哦?"
"谁哭了?"随着一阵男音的进入,阎越身上的香水味首当其冲,他弯腰凑近镜子,双手随意搭在容恩肩上,"恩恩,你真美。"
她莞尔,明眸善睐,这一份祥和宁谧的阳光,压过了今日所有的气氛。
"还有十分钟..."阎越凑近她耳边,蛊惑温柔的嗓音让容恩不自觉的全身跟着放松,"你就是我的了。"
手指亲密默契地扣在一起,容恩一度以为,她抓住了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东西,时光如梭,曾经的错过,她还是能找回来,再牢牢地绑在身边。
阎越轻轻在她额前烙下一吻就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英俊的侧脸转过来,两人对视着彼此的眼睛,承载的欢喜满满溢盈眼眶,这种心情,只有彼此才会懂。
化妆师给她简单地补下妆,外面的晚宴已经开始,容妈妈看下时间,"恩恩,出去吧。"
她托起礼服下摆,晚宴摆在露天,宾客们早已到齐,就等着容恩露面。
李卉和容妈妈选了个位子坐下来,容恩来到外面,却没有见到阎越的身影。
同前来敬酒的宾客喝完几杯,她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台上,司仪看时间到了,便开始鼓动气氛,容恩这才有些着急,打他手机,也一直显示在通话中。
她只顾埋头,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直到司仪的声音换成女声,容恩这才心中一惊。
"你在找越吗?"
台上,斯漫一身粉色礼服,大波浪的长发性感而迷人,她手握麦克风,那东西将她的挑衅无限量传递出去,尖锐而得意。
容恩站在台下,听到周围宾客们嘴里发出的阵阵议论。
容妈妈见女儿一个人站在那,也不见阎越,心就有些急了,"那台上的人是谁?"
李卉意识到不妙,心情沉重,只得连声安慰,"伯母,不要紧的,或许是他请来助兴的呢。"
斯漫姿态傲慢地站在那,睥睨的角度,仿佛容恩就是低人一等。她梨涡浅笑,眼里的嘲讽那么明显,语气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间,娇媚尽显,"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呢,我本该送上一份大礼,只不过..."女人注意到容恩脸上的神情,稍稍顿住后,这才接着往下说,"越,昨晚留在我那了,他说,什么都不用送,因为,你不配。"
爆炸性的新闻,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块巨石,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容妈妈听闻,更是脸色煞白,赶忙起身,"你胡说!"
女人笃定地笑着,甚至没有争辩。
这个时侯,唯一能处理这团散乱的,只有阎越。
容恩焦急地拨打他的手机,一遍遍重复,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彩铃声。
阎越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他走到台上,几步的距离,容恩却没有勇气跟上去,男人同斯漫并肩站到一起,竟是如此的匹配,郎才女貌。
她仰望,他俯视,容恩吃惊,为何他眼里的宠溺已经不再?
不安的感觉,强烈到几乎就要变为现实,双肩,这才觉得冷,凉飕飕的。
阎越站在话筒前,冰冷的眸子对上容恩眼里的不解,那样无辜的神情,让他稍软下的心再度变得坚硬,她听着他一字一句道,"今天的订婚宴,取消。"
"为什么?"率先发出质问的,是摇摇欲坠的容妈妈。
容恩其实也想问,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就卡住了,她缺少那份面对的勇气。
"恩恩。"一如既往,他嘴中说出的才是最宠溺,容恩隔着泪眼望去,原来,整个世界都在哭泣,"我爱你,曾经,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爱着,可是你没有。一年的时间,已经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堪一击,当你踏入欲诱的那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恩恩。"
捧到天堂,再摔入地狱,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容恩睁大双眼,怕眼睛一闭上,眼泪就会决堤而出,她想将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看看清楚,好好记在心里。
可又是为什么,他的身影竟然越来越模糊了?
容妈妈两眼通红,周边的宾客已经换上看热闹的情绪,她一手扶着女儿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越,恩恩之前进欲诱是因为外面找不到工作,她没有去多久,后来就找到正当工作了。"
"是吗?"阎越的笑真的很冷,就连容妈妈看了,都忍不住有种阴寒的感觉,"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工作吗?"
容恩咻地抬起脑袋,一颗眼泪,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越..."
眼里的压抑,近乎恳求。
笑容破碎,她的整个天空,都从今天起破碎。
斯漫在笑,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笑...
唯独,容恩一个人在哭。
"她之所以能找到工作,是她陪别人睡觉换来的。"阎越刻意放慢了语气,他低沉的嗓音,将最残忍的事实披露出来,"恩恩,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我对你用情至深,你怎么能辜负我们的曾经?"
"不可能!"容妈妈尖锐的,几乎是嘶吼出声,"我的女儿不可能这样,她不会的。"得体的举止,变得歇斯底里。
"舅舅。"阎越目光调到一边,落在不远处的陈百辉身上,"你说过,你在欲诱见过她。"
拿着酒杯的男人对容恩本就没有好感,他一面诋毁,一面还不忘保住自己的好名声,"对,当时她只是个陪酒的,我在欲诱谈生意见过一次,那时候,爵式总裁南夜爵还说,她是他的人,并且还让她出台陪我,被我一口拒绝了,我可无福消受啊..."
各种议论,嘲笑的,轻蔑的,不屑的...
劈头盖脸砸过来,容恩只是维持先前的动作站在那,一动不动,风挽起她拖曳的礼服裙摆,她却像是雕塑般,呆呆的,睁大双眼看着阎越。
一片片影影绰绰,光怪陆离,不远处,出现晕眩,由远及近,她的世界整个崩溃,天旋地转。
"不会的,不会的..."耳边,容妈妈痛哭出来,李卉忙搂住她的肩,低语安慰。
"越。"隔了很久,才听见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充斥全场,"你不能接受,大可在我向你坦白的时候就拒绝,为什么还要给我这场订婚宴,陪我演这场戏演到现在?"
原来,这半个月的幸福,只是她的独角戏。
曾经牵过的手,他怎能随便就放空?
"因为,这是我一年前答应过,要给你的。"男人的话,似乎理所当然,她盯向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泪如雨下,"你,是我的越吗?"
这双熟悉的眼睛中,可还有自己的影子?
阎越拉起斯漫的手,女人神态倨傲,一条手臂顺势缠在男人肘腕,昭示着自己的所属,他们亲密地下台、走近,阎越在经过容恩面前时,稍作顿足,"你已经不是我的恩恩,又怎么能要求,我还是那个我?"
熟悉的味道在慢慢远去,冬季来临,一同前来的,不止是寒冷。
你,还是我的越吗?
男人背影挺得笔直,他勾唇反问,还是吗?
容恩泪眼模糊,始终觉得心里赌气,她提起裙摆,想要冲过去问个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