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容恩洗过澡后便早早上了床,四周静籁无声,她只开了盏壁灯。
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如今开了窗子,透进来的风凉凉的,有种萧瑟的味道。
夜色如绸,容恩将被单裹在肩上,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才有朦胧的睡意。
小区内,值班的保安正在仔细地查看监控,这儿不比别的地方,安全自然是更为重要。
这儿附近都是还未开发的工业区,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基本都没人会经过。
远处,忽然传来隆隆的声音,那叫嚣的张狂在僻静的周围显得越发震耳欲聋,保安推开值班室的大门,就见眼前突然闯近十几辆改装过后的跑车,大灯照射出来的强光令人看不清对方是何人,他抄起警棍刚要斥责,却见带头的跑车率先加足油门,轰的朝着前方冲过来。
改装的车身边沿有金属护栏,提速的四个轮子锐不可当,那保安吓得急忙躲开,回过神时,伸缩门已经被撞飞,车轮逐一碾碎后,身后的车子闯进来时便畅通无阻。
"喂,站...站住..."
楼道内,监控探头下出现名戴着黑色爵士帽的男子,微翘起的边沿在彰显时尚个性的同时,也精准地挡住了男人的脸。依稀,只能看见他鬓角处的酒红色碎发,他从兜内掏出一副黑色的真皮手套,动作优雅而慢条斯理地戴上后,将一瓶喷雾洒向监控探头。
那东西瞬间就失去了作用,男人抬起头,狭长的凤目阴戾拉开,左耳上,钻石耳钉灼燿无比。
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步行而上,轻微的脚步声如猫行走,垂在身侧的两手在兽皮下紧紧握起来。
所有的监控探头都被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干掉,来到目的地后,他伸出手在门把上试探下,尔后取出张磁卡,在门隙间来回拉了两次,原先紧密掩实的门便开了。
男人走进去,里面,有他所熟悉的味道。
身体灵敏地穿过餐厅及客厅,男人没有花多少时间便找到容恩的卧室,他轻推开门,里面的壁灯还亮着,橘黄色的笼罩下,女子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宇间蹙着,一条腿横出床外。
他闪身来到卧室内,走到床头时,将灯给灭了。
容恩嘤咛下,睡眼惺忪,就着月光,仿佛看见床边站着个人。她忽然间睡意全无,心头警铃大作,"谁?"
男人欺身捂住她的嘴,强健的身体压住她欲要起身的动作,他颈间那种古龙水混着烟草味的熟悉感令容恩豁然瞪大双眼,"唔唔..."
南夜爵摘下帽子,暗夜中,镶嵌在俊脸上的眸子透出如狼般的阴狠,"恩恩,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呵。"
容恩伸腿去踢,却被南夜爵反手将她压在身下,他扳住她的双手,从兜中掏出条领带,手法老道地绑住她的手腕。她侧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瞪向他,南夜爵不以为然,膝盖在她背上轻触下,"喊啊,怎么不喊了?"
躲到这都能被他找到,容恩是彻底绝望了,而南夜爵似乎很乐意见到她这样的神色,他伸出大掌攫住她的下巴,"容恩,你胆子够大的啊,敢跑,你怎么不干脆跑天上去?有种跑,就不要被我逮住。"
她用力挣扎几下,却被男人一把扣住腰际的睡衣带子将她整个人拉起来,"你想玩是吗?回家,好好玩。"
"这儿就是我的家!"容恩怒瞪,身体挂在南夜爵手臂上,孱弱无力的样子。
"你想在这玩。"男人嘴露微笑,邪佞而残忍,"我怕动静太大,等下吵醒别人,扫了我的兴致。"他手臂抱着容恩的腰,就那么将她从床上拎起来,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后,直接出了卧室。
穿梭在黑暗中,南夜爵虽然看不见容恩脸上的神色,却知道她这时候在哭,冰冷的泪水淌到他指缝间,她蹬着腿,做无用地挣扎。
南夜爵原以为她会和之前那般不哭不闹,索性妥协的。
这真正是容恩最后的反抗,她全部的希望都押在这,她的幸福,她的自由,容恩使着蛮劲挣扎,如白玉般细腻的双脚顺着楼梯被拖下去,她拼命想勾住些什么,谁来救救她,可是裴琅不在,能救她的没有别人,男人整个手掌浸湿在泪水中,怀中的身体瘦弱的仿佛只剩下骨架,南夜爵没有松手的意思,出了这幢楼,阿元的车子早就候在门口,他将容恩丢进去后自己跟着坐进了后排座位,"开车。"
风势本该是舒缓的,这会刮在脸上冷冽无比,南夜爵一手环着她的腰,眸子紧闭,似在养神。
阿元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二人的神色,容恩睁着双眼,眸子内的空洞清晰无比,她直勾勾盯着车窗外的夜色,垂在肩头的长发有些被咬在嘴中,惨白的双唇,哆嗦的厉害。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人,保安被捆在值班室内呼天喊地,那十几辆跑车开走之时更是犹如无人之境,浩浩荡荡将南夜爵的座驾送回御景苑。
夜色朦胧,那御景苑的房子显得鹤立鸡群,屋顶的欧美三角造型别致雅观,可看在容恩眼中,却觉惊悚无比。
王玲早就睡了,屋内就连一丝微弱的灯光都没有,树影婆娑,张牙舞爪地倒映在人的脸上,阴森而模糊。
"老大,到了。"
阿元说这话时,头也没回,眼睛盯向前处。
容恩紧紧挨着车窗,想离南夜爵远些,她手臂几乎就能挤出车外,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微垂着头,坚毅的鼻梁下,薄唇抿得很紧,只留下条线。他睁开眼,狭长的眼眶内,暗幽之色涌动,他侧过头去,朝着容恩笑了笑,"我们到了。"
"南夜爵,你这个疯子。"
"骂吧,现在多花去些力气,省的等下又作无用的反抗。"南夜爵率先下车,修长的腿绕过车身后来到容恩身边,他一把拉开车门,右手胳膊捞起容恩后将她拖拽出去。她蹬腿,临走之时在车门上踹了几脚,可是没用,男女力气天生有别,南夜爵只消用点力气就将她整个身体抱在了手臂内。
阿元神色镇定,也没有多看眼,那边闯了大动静,他得带着手底下的人快速离开,目光瞥见南夜爵坚毅的背影时,他摇了摇头,女人,果真是祸水。
手腕被领带绑着,血液不流通,两只手都麻木了,容恩还穿着睡衣,挣扎的时候领口松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及骨感的香肩。
南夜爵体内的嗜血因子早就被点燃,他几乎是将卧室门踹开后,把容恩扔到那张大床上的。
身后虽然有柔软的被单护着,可后背接触到时,容恩还是犹如触电般弹跳起来,她两手用力去解开领带,人已经缩到床角,南夜爵见她手里动作焦急而凌乱,只是笑了笑,他俯下身,大掌猛地攫住容恩纤细的脚腕,一个用力扯动,将她拉向自己。
她抬腿去踢,但双腿被南夜爵压着,容恩手上被绑着没有力气,身体在扭动之下便咚地掉在了地上,手臂摔得失去知觉。
"容恩,你为什么要逃?"男人蹲下身,并没有将她抱起来的意思。
她睁着双眼,侧起身体躺在地上,乌黑的长发铺满整个后背,"南夜爵,你连我为什么要逃都不知道?因为我不想留在这,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南夜爵撩起她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我给你吃好住好,又让你有花不完的钱,出去玩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都会让着你,这样的风光你为什么不要?容恩,你想要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容恩明知同他讲不通,却依旧扯着嗓子发泄道,"远远地离开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情愿拿着000块钱的工资过我以前那种日子,南夜爵,你手上沾着血,难道就要我跟你过那样的生活吗?"
她清冷的眸中迸发出来的应该是怨恨吧,恨他破坏了她该有的一切。
南夜爵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他精心安排,甚至已经为她铺筑好今后的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啊,可是,她说不要。狠狠地,甚至没有考虑下就拒绝了。
他拉起她的手臂将她丢回床上,"你不想跟着我过,所以,就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去陪那裴琅,容恩,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他?"
她像是受了巨大侮辱般,伸出右腿去踢她,南夜爵眼皮子都没有动下就扣住她的脚踝,皮笑肉不笑道,"除了这招你还会什么,嗯?"
容恩小脸涨红,踢了几下未果,"南夜爵,不要把别人都想成是你那样,你才出卖身体去陪睡呢!"
她看着男人神色逐渐阴鸷下去,只觉后背出了身冷汗,南夜爵见她不承认,便掏出手机将那张照片放到容恩面前,"这要怎么说?我查过,它并没有经过处理。"
容恩见是她和裴琅站在酒店门口时的照片,显然是被偷拍的,她抿起菱唇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