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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沈府正堂里,一向不苟言笑的沈瑞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让他那张冷清的脸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看向一身大花袄裙的张媒婆,将手边的一副卷轴递了过去:“张大娘,这是小女的画像,你先看看。”
张媒婆笑脸盈盈地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摊了开来:“早就听说沈小姐美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沈老爷你真是有福啊,不知道老婆子我今天是否有缘能见上小姐一面呢?”
沈瑞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接话。
坐在左首的管家李忠立马心领神会地开了口:“今天请张大娘来,主要是想说说我们老爷的择婿条件。等以后选定了人,要正式订亲时,该安排的我们自然都会安排。不过,不是我夸口,我家小姐的容貌比起这幅画像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媒婆吃了个闭门羹,心下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挂在脸上。沈家富甲一方,却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看得金贵,那也是自然的。沈老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有自家女儿挑人的份儿,没有他人挑自家女儿的理。
张媒婆是老于世故的人,自然懂得进退有度。她收起画像,喝了口茶,连声应道:“当然,当然,沈小姐自是没得挑的。只是不知道,沈老爷想为小姐挑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沈瑞略微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道:“不用大富大贵,我主要看人。这品性是第一要紧的,要忠厚,要谦和;当然,这相貌和才学也要与我女儿相配;身家要清白;对了,还有这公婆嘛,也要好相处才成;最好不是长房,那样压力太大;也不能是独子,我女儿会太累……”
沈瑞仔仔细细地说了一大堆,把张媒婆都给听乐了,心下暗道:都说沈老爷冷面少言,深不可测,却没想到他说起自家宝贝闺女的事情来竟会如此的婆妈啰嗦。
张媒婆圆圆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两片薄薄的嘴唇开始上下翻飞:“沈老爷说的是,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这人好才是顶顶重要的。沈老爷,不是我夸口,这玉关城里,待嫁的姑娘和未娶的小子,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我做媒做了二十多年,这玉关城里一半的姻缘都是我撮合的。您家小姐这么出众,我一定帮她挑个好的,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沈瑞点点头,就听李忠插话道:“我家小姐是被我家老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老爷他不希望小姐将来吃半点的苦。所以,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不妨多挑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好让我们多斟酌斟酌。张大娘,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你帮我家老爷办好了这件事,我家老爷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张媒婆嘻嘻一笑,拍着胸脯应道:“沈老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准儿帮您挑一个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学问好的女婿回来,一定让您一百个满意。”
见张媒婆信心满满,沈瑞暗暗松了一口气,给李忠递了个眼色,正打算结束这次面谈,却突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要耐性好才行。”
正堂里的三个人都有些诧异,齐齐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年翩然跨进门来,朝沈瑞做了一个揖,不紧不慢地说道:“舅舅好,外甥给您请安了。舅舅可是在为明蕙妹妹的婚事操心?能否也让外甥我说上两句?”
沈瑞盯着白衣少年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眼里又惊又怒。而坐在一旁的李忠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少年,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媒婆有些看不懂了,也不等沈瑞开口,急切地说道:“是表少爷,对吧?你刚才说还要耐性好是什么意思?”
那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转身对张媒婆也是一揖:“我明蕙妹妹身子弱,前段时间刚刚大病了一场。大夫说,如果她成亲,三年内不能圆房,否则将有性命之忧。所以嘛,这耐性不好的人怕是做不了我明蕙妹妹的夫君。”
张媒婆心里咯噔一下:这算是什么意思?既然三年不能圆房,还订什么亲啊。这谁家愿意娶个媳妇回去,三年都不能开枝散叶呢?就算是才貌再出众,家里再有钱,那也比不上传宗接代重要啊。这沈小姐生病的事,前一段日子也是听说过的,难不成有什么后遗症?这三年不能圆房,这会不会一辈子都养不了孩子呢?难怪这沈老爷不愿意让自己见他女儿,莫不是真有什么隐情?
张媒婆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她想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媒婆,可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她清了清嗓子,看向沈瑞,一本正经地问道:“沈老爷,这表少爷说的话可是真的?”
沈瑞做梦也没想到那白衣少年会说出这么一番不着调的话来,正恼火时,听张媒婆这么一问,竟失了一贯的从容,结巴道:“这,这个……”
一旁的李忠见自家老爷为难,心里着急,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硬着头皮开始和稀泥:“当初,我家小姐的病来得突然,大夫们束手无策,才有些夸张的说法。不过,现在我家小姐的病已经大好了,那些大夫的话也当不得真的。”
张媒婆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就听那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地又开了口:“忠伯,这事关明蕙妹妹的性命,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昨天晚上,明蕙妹妹好像又咳血了吧?其实,我明蕙妹妹今年才十五,就是晚两年出嫁也是不碍的。你们这么着急地替她张罗婚事,莫不是想要冲喜?”
此话一出,沈瑞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指着那少年,沉声道:“你,你这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白衣少年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不温不火,神色自若地应道:“舅舅,其实外甥我对明蕙妹妹一直一往情深。如果您不嫌弃我无德无能,不如就把明蕙妹妹许配给我吧。莫说是等上三年,就是等上五年,外甥我也是愿意的。咱们这亲上加亲,不是很好吗?”
沈瑞真有些哭笑不得了,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端起茶杯闷闷地一连喝了好几口。李忠看看自家老爷,又看看那翩翩少年,张了张口,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媒婆心里犯起了嘀咕:敢情这表少爷对这沈家小姐一直存着心思啊。这沈家小姐身子这么弱,还三年不能圆房,自己接了这生意也是烫手。难得这表少爷不嫌弃,一往情深地愿意等着,自己还趟这浑水干嘛呢?
她捋了捋头发,笑容满面地开了口:“沈老爷,要我说,这表少爷也是一表人才,对沈小姐又是如此有情有义。他们要是能结成秦晋之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沈瑞心知这事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也不接张媒婆的话,直接朝李忠使了个眼色。李忠立马会意,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递给张媒婆:“张大娘,今天辛苦你了。”
张媒婆乐呵呵地接了那钱袋,又客套了两句,便识趣地起身告了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