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芝?这个名字我还真没有听过,这样吧,老吴大叔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呢,也回去问问,如果有消息了,我再来通知你,对了你现在在哪儿住呢?你说个地儿,我也好去找你。”
姑娘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过叫这样名字的女子,想了想道。
听到女子如此问,老吴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半天指了一下不远处然后面有赫色的说道,“我和那孩子没有什么银钱,客栈没钱住,所以就在那边的破庙里暂时落脚,姑娘要是有了消息啊,去哪里找我们就行了,我们保准在哪里。”说完又是连声道谢。
话说这女子果然是个热心肠的,没有接客的时候便在窑子里找了相熟的姐妹问这个名字,可是问了一圈回来,竟是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名字,女子也有些气馁了。
不过想想那可怜巴巴的爷俩儿还是叹了口气,下了楼又开始问后面洒扫的婆子,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洒扫婆子来着窑子的时间比她们所有人都早应该能够知道。
那婆子虽说腿脚有些不方便,做活却是一把好手。几十岁的老人了,做起事情来利索不说,心肠也是个顶个的好,所以这窑子里的姑娘有个什么不开心的都喜欢跟她说道说道。
这不女子下了楼梯看到婆子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休息,想了想还是缓步上前坐在了她的旁边。
“刘妈,今天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啊,您帮我好好的想想吧。”这婆子并没有什么正经名字,所有人都称呼她刘妈,这一来二往的她的真正名字大家倒是给忘了。
“明清姑娘啊,你说吧,我老婆子来这院子里早,能想起来一定告诉你。”这窑子里的姑娘平日里也没个别的去处,一打听就一定是打听窑子里的事情,刘妈一听便明白她的打算。
“刘妈。我想跟您打听个人,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刘凤芝的女人啊,据说来咱们这窑子里已经……十几年……了……”
说到这里,明清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心中一动,再说起口中的话已然有些结巴了,刘妈?刘凤芝?来到这楼子里几十年?刘妈好像就来了很久。
想到这里,明清突然起身站在刘妈面前道,“刘妈,你来咱们这楼子里多少年了。”
一个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明清开始激动起来,只等着从婆子口中得到那个确定的答案,然后直接奔出去告诉老吴大叔,他的媳妇找到了。
“我啊,我来这楼子里今年正好是第八个年头了,明清,你怎么这么看婆子我啊!难道你是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刘凤芝了?”
婆子笑了笑,蓦然回头看到明清打量的眼神,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不是,我……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刘妈居然不是,明清一时有些语塞,半天不甘心的再次追问道,“那刘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您的全名叫什么啊?”
“全名啊,明清丫头你不问,我老婆子都快要忘了,让我好好想想,恩。我的全名叫刘酸菜,哈哈,是不是名字很特别啊,我还记得当年我也问过我爹为啥给我起个这样的名字,他说我娘怀我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酸菜,酸儿辣女,本以为生下来的是个儿子,谁知道是个女儿,我那重男轻女的奶奶直直就给我起了酸菜的名字。哈哈……”
回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婆子眼中满是深深的怀念,想起那有趣的一幕,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出花了,最后回头看了明清一眼道,“这个刘凤芝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听过,咱们窑子里的人我也都算见过,应该是没有这样一号人的。”
说到这里,婆子的面色骤然变得有些古怪,明清盯着她一怔,有些不解的问道,“刘妈,可是你想起了什么吗?”
“你刚才说是一对父子来找孩儿他妈,如今又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只怕这女子岁数也不小了,咱们楼子里还剩下的那样岁数的妇人的话也没有几个,不过我知道她们都不是,但是还剩下一个,她的名字我不知道。”
刘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明清,她口中的那个人虽说没有明确说明是谁,但是明清却是明白的。
那个人就是这窑子的妈妈,也就是老鸨,她几乎是这窑子里最久的人,所有人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在了,所以最早来的刘妈到如今也只是来了八年。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知道那刘凤芝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妈妈。
大家来了也都只是叫她妈妈,所以如今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明清沉默了,刘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整个楼子里的人都知道老鸨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简直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如今让明清去问她这件事情的话。
只怕明清自己想到这个场面都要吓死,再说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生病,脾气比往日里更是差了好多,刘妈自然也看出了明清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捡起扫帚向着远比我走去,这楼子里没有不怕妈妈的,明清是,即便是她刘妈也是。
没有例外。
明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犹豫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勇气去敲老鸨的大门,日子还是照常过着,每日里除了接客,睡觉便是一个人静静地在房间里。
只是那父子两人的身影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终于明清还是没能克制住心头的恐惧,没有去找老鸨也没有去告诉老吴大叔,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明清偶尔站在大门口时看到周围没有老吴父子时会安慰自己,老吴应该知道找媳妇没有希望了所以就回去了。
似乎这样能够她减少心里的愧疚,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她似乎也开始慢慢淡忘这件事情,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老鸨的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也慢慢好了起来,可能因为病好的缘故,人的脾气也好了很多,偶尔会给她们几个笑脸。
就在明清继续这自己平凡无奇的生活的时候,终于有一天,她刚睡醒下了楼便看到门口有吵闹之声,当时也不知怎的一向不怎么喜欢热闹的她居然就哪样跑了过去,接下来看到的一幕直接让她傻眼了。
以为已经失望离去的老吴大叔并没有离开,不仅如此,他又带了他的孩子直接来了窑子门口,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他显然铁了心想要进去亲自查找一番。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龟公因为老鸨病好,做事也开始变得勤奋起来,这一勤奋人便也不再无所事事,站在门口看到他,认出他的来历,冷言几句看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直接上手了。
不过上的是手中的棍子,而明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龟公的棍子堪堪就要砸到老吴的背上。
这一刻明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见她大喊一声,“老吴大叔小心!”
便狂奔上前一把推开了老吴,然后棍子随后落在她有些柔弱的背上,重重落地,人也直接昏了过去,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后来的那一幕,视察楼层的老鸨闻声赶来。
刚要发脾气,抬眸看到老吴和他手中的孩子,最后一家认亲,皆大欢喜,而明清也被送去房间里治疗,这些她都没有看到,她只是觉得心里的愧疚终于没有了。
真好。
醒来的明清直接成了窑子新一代的老鸨也就是妈妈,而原本的老鸨带着她的丈夫还有儿子直接回了大阳村,以后都不再回来了,通过刘妈的解释她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原来当年她确实来了窑子做活,不过也是和刘妈一样当普通的婢女,可是因为她心思活络,很快就攒了一大笔钱,当时有了钱的她便直接跟已经处的很好的妈妈告辞,回了大阳村,谁知道在门口看到了家里出现了一个女子,而自己的丈夫还和那女子有说有笑,伤心之下以为丈夫爱上其他女子,刘凤芝便又回了窑子里。
正好当时的妈妈想要去别处发展,直接把楼子转给了刘凤芝,不过这一切都是误会,当初出现在老吴大叔房间里的人并不是什么老吴大叔喜欢的人,只是当初老吴大叔曾经帮过她,所以她来道谢,当时这女子的老公就在后院劈柴,不过刘凤芝当时没有看到。
所以才有了这个误会,如今误会解开,刘凤芝和老吴大叔重归于好,再看到已经十岁的儿子,刘凤芝感念明清救了他的丈夫,在得知明清伤势没有大碍以后直接便把房契地契还有楼子里一众姑娘的卖身契直接给了刘妈让她等到明清醒了再给她。
想到自己原来真正要找的人是老鸨,当时明清一个人愣了半天,最后无奈的笑了起来。
“所以小姐,这个明清倒是挺幸运的。平白就当了老鸨,还有一大笔钱,真是太幸运了。”最后玉卿总结一般说道,眼中满满是对故事中那名叫明清姑娘的羡慕,徐韶音直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问道,“她怎么就幸运了?你忘了她挨了一棍子吗?不疼吗?”
“奴婢没有忘记啊,可是只是挨了一棍子她就有那么多钱多好,我也想挨一棍子只要给我那么多钱。”
玉卿十分傻气的自言自语道,惹得旁边听着的慕云和徐韶音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的是没救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