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到那人的声音,她瞬间呆住了,这个声音是,“阮,阮寒城?”
“对,是我。”
那人说话的语气简直不像是阮寒城的,低沉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温柔,和阮寒城张嘴不是讥笑就是嘲讽的语气截然相反!
可那稳练的声音,的的确确就是阮寒城!
“你?”简妆怔然地仰起头,看着阮寒城线条刚毅的脸,双眼直勾勾的瞧着他,眼底爬满了疑惑,“你为什么会跑到我的房间?为什么要摸我?”
“……”圈着她腰身的男人垂下眸子,一双幽黑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内灼灼发亮,凝视了她好一会,然后吸了口气,低低的叹息:“我想给你上药。偷偷的给你上药,不想让你知道,可还是弄醒你了。”
“给我上药?”简妆一愣,他怎么知道她腰疼?他居然有这么好心?
“你不信吗?来闻闻我手指的味道。”阮寒城改成单手怀抱着她,腾出左手伸到她的鼻尖下方,“是不是有活络油的味道?活络油里有红花、薄荷,舒经止痛,加上手指按摩,患处会好的更快。”
鼻息间,果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活络油的味道,由于他的手抬的太近,闻起来近乎刺鼻。
他竟然真的是给她擦药按摩。
“你……你怎么知道的?再说了,你哪有这么好心肠?”谁不知道他阮寒城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你是为了背我才撞伤的,我怎么能不管?”阮寒城的语气依然很是温柔,并且再度圈住她的腰,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你醒了就别尖叫了,赶紧擦完药,咱们俩就都可以睡觉了。”
边说着,他已经坐在床边,在黑暗中摸索到活络油,重新倒出一滴在掌心抹匀,修长的指节又摁上了她腰身处的肌肉,先轻后重的摁压着。
“我……我自己也会擦得!”被他的手指摁了几下,她就受不了了,马上扭着头看向床边的他,催促道:“你快出去吧,我等会自己擦。”
“你自己怎么擦得了?那是你的腰后面,你给自己擦的话很费劲,而且也拿捏不对学位。”阮寒城的身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仍然深埋着头,在一片黑暗中耐心的按摩着她的腰身。
“可是,可是你是……”她着急的语无伦次,竟然不知该如何说,感觉好怪啊,之前他俩一见面还剑拨弩张、势同水火,现在他突然转了性,对她这么体贴,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让她怀疑这还是阮寒城吗?
而且,这个动作太亲昵,太亲密,完全超出了契约关系,简直就跟情侣一样。
这让她怎么想怎么别扭,要是此刻屋子里开灯了,一定能照出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纠结和窘迫。
“有什么好可是的?”暗黑中,阮寒城的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会是在害羞吧?难道我还能占你便宜?要说占便宜……”他的话语一顿,笑声里忽然添进去一丝促狭,狡猾的说:“要真说占便宜这个问题,应该是你占我便宜才对!”
“我占你便宜?”简妆脸上窘迫的表情显示一僵,然后立马挑着眉头,一脸的诧异,“我能占你什么便宜?我是强吻你了还是调戏你了?是什么时候占的便宜?你说说看。”
“前晚上的事,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阮寒城双手一停,圆润的指腹在她的腰身的肌肤上故意滑过,轻柔的笑声中透出一股奸佞的味道,“你背我回卧室的时候,肯定要用手触摸我的身体吧?肯定抱过我的身体吧?你那双手,都指不定在我身上来回摸了多少次,揩了多少油。说不定还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这还不算占我便宜?”
“这也算占你便宜?我那会是在救你命啊!危急关头,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我背你回卧室,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心情‘摸’你?”简妆拔高的声音里夹带着三分恼火,方才对他的那点好感,顿时灰飞烟灭了,狼就是狼,别指望狼会吃素,他果然又恢复了那毒舌的本性!
要不是为了保护他,她能摔的这么惨,腰痛到现在吗?
咦,等等!
她话一出口,突然猛地警醒过来——不对啊,阮寒城当时完全是昏迷状态,不可能记得她为了他而撞伤的事情。就算是当时他有所印象,可他那会闭着眼,没有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知道她被撞伤的地方是后腰!
她并没告诉过他,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简妆察觉到一丝古怪,抬眼看向隐匿于黑暗中的阮寒城,莫名的问道:“阮寒城,你怎么知道我腰痛?”
昏暗的光线中,阮寒城健硕的身躯沉浸于一片漆黑中,形成了一道伟岸的身影,他停下的手又重新动作起来,嗓音忽然变得低沉,无赖似地回答:“我就是知道,因为我比你聪明。”
他是不会告诉她,是他早上一路偷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在上班途中不停地捶腰,才知道她腰部受伤的事情。
他跟踪她,是为了验证她是不是真的去阮少逸的公司上班。却没想到,会看到她摁着腰上班的一幕,然后他才隐约的想起,昏迷中似乎是摔倒过一次。
他一直对她很苛刻,因为他很瞧不起她,瞧不起这种不学无术的草包小姐。但是看到那么用心的照顾生病时的他,他才发觉,原来这个简妆其实不是那么讨人厌。其实,她也有可爱的地方。
一想到她为他摔伤了腰,还要去顶着痛熬夜煮粥,他才后知后觉,一直那样刻薄的态度对她,真的有些过分了。
他心里竟然有一次懊悔,才会忍不住偷偷溜到她屋子给她擦药,却不知道会把她吓成那样!
她当时的叫声凄厉,犹如被恶鬼鞭笞,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怕,愧疚的抱住她,竭尽全力的去安慰她。
但这些事,他不会讲出来。
“你不说算了!”见他答非所问,简妆气的把头扭回去,埋在枕头里。
“我说你这个女人啊,真奇怪。”这回轮到阮寒城有话说了,手上力度轻柔的给她摁着腰部,嘴上唇舌恶毒的对她讥讽,“我就奇了怪,你是怎么想的,你就不好奇一下我从婚礼现场跑出去以后去哪了吗?消失的一天一夜里都干了什么?你不好奇这些大事,反倒问这些小事,你还真是另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