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皇帝担心自己醒来之后会离开皇宫,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束缚自己,将自己囚禁在这里!
只是没有想到他堂堂皇帝,居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他的方法似乎用对了!否则以她的身手,即使他派再多的人来监视自己,也断不能将自己留在这里!
即使如此,她还是看不起他!一个男人,要留住一个女人,就该用堂堂正正的方法,而不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亦妆在心里冷笑,要不是浑身无力的话,她一定会让他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大门!
但是现在,时不我待,唯有暂且低头,再找机会脱身!
想到了这些,不由得又想到更远一些,一些先前未曾来得及思考的问题,都一股脑子的涌上来!
朱翼天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但是按照经验判断,即使当日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也断不至于会昏迷这么久才醒过来,更何况,还有段若尘为自己输血呢!
想到段若尘手腕上的伤口,她忽地想起,如果段若尘曾经给自己输过血,为何他的手腕上有伤口,而自己的身上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外,却一个伤口都找不到?他是如何给自己输血的?难不成是从伤口上输的?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段若尘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输过血!
但是,如果段若尘没有给自己输过血,他又给谁输血了呢?看他的脸色那样苍白,绝对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而以他的医术,手腕上一个小小的伤口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他失血过多!所以他必定是主动给别人输血了!
能够让段若尘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用自己的鲜血去救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鹫天?是鹫天出事了?如果段若尘觉得对自己心里有愧,这样为鹫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一想到鹫天出事,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的颤抖起来,心突突的跳动得奇快无比,悲痛像被打开的大堤,汹涌而来,将她瞬间淹没!
不,不会的!楚森渊一定会将鹫天救走的,他一定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有事的!
亦妆,不要吓自己,鹫天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的!
脸上无法克制的染上了痛苦的颜色,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心,像是被抽痛了一样!
鹫天,鹫天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
"妆儿,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一直坐在一边的朱翼天突见亦妆脸色大变,一颗心不由得被抽紧,连忙伸出手去轻拍她的脸,焦急而关切的问道!
亦妆闻言,心中一凛,脸色瞬间收敛,再也不见半分痛苦,只见宁淡!
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他深情凝视的目光!
然而,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欢喜!
本来那天晚上见他如此着急自己,竟似是真情,心里对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但是想到他如此的对待自己,想到鹫天很可能被他伤害了,对他,便只有刻骨铭心的冷和恨!
朱翼天看到亦妆瞬间收敛的脸色,还有那双清澈如水,却冷如冰的瞳眸,心里有些震动,脸上却依旧微笑,轻道:"妆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连汗都出来了!"他又伸出手去要擦拭她脸上的汗水!
亦妆猛地从被窝里抽出手来,用尽全力才将他的手拂开,冷眸锁住他,淡淡的说道:"朱翼天,你把鹫天怎么了?"
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意!像一把锉刀一样,锉到人的骨子里去!
朱翼天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向自己询问鹫天的消息!以前不管她心里多么想知道,也绝对不会这样直白的问他的!她知道怎样做才不会令鹫天受到伤害,但是现在,她却这样毫无顾忌的问出来了,是因为她心里太着急鹫天了,所以忘了,还是,她猜到了什么?
但是,即使她全都知道了又如何?即使最后她只是恨他,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脸色瞬间收敛,淡淡的笑道:"正是,你说,朕要把他怎么样呢?"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亦妆!
"他受伤了?"亦妆不曾错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继续追问!脸上不动声色,心其实提得老高,生怕从他嘴里吐出肯定的答案!
朱翼天深深的看了一眼亦妆,虽然她脸上丝毫不动,但是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已经担心之极,心里不由得溢出酸酸的醋意,不置是否,手轻轻的划着被面,笑着说道:"妆儿,既然睡不着了,就再起来吃点东西吧!这个时候,也正好应该再吃点东西补补身子!"
亦妆闻言,虽然得不到答案,却已经猜出几分,心里虽然焦急无比的想知道有关鹫天的消息,却也知道今晚他断不会再告诉自己一丝一毫!唯有自己再找机会刺探了!
当下脸色徐缓,眸光冷淡,看着他,缓声说道:"如果鹫天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朱翼天闻言心一痛,她竟然为了鹫天威胁他!叹息,为何她所做的,都是为鹫天?为何她看不到他对她的一片真心?就算不能回应,也不要这样的冷对啊!心底苦涩,他笑着看着她道:"你会杀朕吗?"
"绝对会!"亦妆毫不客气的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朱翼天震动,眼底泛起痛苦,看着她,喃喃的说道:"妆儿,你真的好狠的心哪!既然哪么恨朕,那天,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朕呢?为何还要手下留情呢?"
如果那天她杀了他,或者对他来说,才是幸福的!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仁慈!我只是不想我在乎的人伤心难过而已!"亦妆冷冷的说道!
因为他是鹫天的哥哥,因为顾清华心里,依旧有他这个皇帝存在!
"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亦妆把脸转向里面,淡淡的说出绝情的话!
"可是朕还想多看你一会!"心被她无情的话刺伤,却仍然无法停止爱她的心,朱翼天看着她,苦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不管看多久,都像是没有看够一样!不管你怎么恨朕,还是想永远都看着你!"
亦妆闻言,无动于衷,过了一会,费劲的撑起了身子,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道:"我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朱翼天闻言一怔,伸出的手生生顿住!她有多骄傲,他不是不知道的!她冰冷的拒绝,即使微不足道,也刺伤了他的心,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他却不肯收回手,一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一边淡淡的说道:"可是妆儿,却是朕最爱的女人!"
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要将她留下来!即使什么也得不到,也要将她留下来!
"来人!"亦妆心一动,很快就反应过来,也不看他,只一伸手将他的手拂开,转过头去,朝门外喊了一声,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近来,淡淡的说道:"你回去!我要洗澡!"
声音里虽然是淡淡的,竟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朱翼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渐渐的深沉!除了父皇和母后,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身为天子的他,更加从来没有人敢如此!
一种自然的反应,他眉毛一挑,本要怒喝出声,话到喉间,却生生的压了下去!
生气又能够怎么样?除非能够找到一种可以让她屈服的惩罚,或者真的能够狠下心来杀了她,否则,生气只会让自己越加的困窘!
又想起鹫天,躺在病床昏迷不醒的鹫天!心里泛起一丝丝愧疚,那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只有深深的叹息!
看她,但见她那平淡如水的面容,竟然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如同大海,他看不到她平静的海面下汹涌的暗涌!但是他知道,她对他的态度,比以前还要决绝,还要无情!
门被轻轻的推开,蓝色宫衣的年轻女子缓步走过来,向朱翼天和亦妆行礼,还没有开口说话,已经被亦妆抢先了!
"速速准备沐浴!"亦妆淡声说道,言简意赅!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请姑娘稍候!"那宫女闻言微微一礼,缓缓的退了出去,自去准备沐浴用品了!
亦妆对朱翼天视而不见,掀开被子,挪过身子下床!
这样简单的事情,她却做得十分吃力,一个小小的动作仿佛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一般,因此动作迟缓!然而她动作虽然缓慢,每一下却又恰到好处,让人看上去,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舒缓流畅,又如半夜花朵缓缓盛放,一瓣一瓣的打开,速度虽然缓慢,却绝对不会有人说它无力,只会被她飘然出俗的风神所迷惑!
如果不是他不信任段若尘,当日段若尘将药交给自己之后,曾经让别的太医看过,他一定会认为是段若尘背叛了自己,给他的并不是他所要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