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纯碧海沉静的美眸眨了一下,很是估疑,她不会听错吧?
“可是你不是已经找到另一半了吗?这样对Tina不公平,而且我已经耽搁你太久。孩子总是要适应父母不在一起的事实。过些日子他们逐渐习惯了,到时你再做个决定吧。只要对孩子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当然,无论孩子跟你还是跟我,我都要经常见到他们,希望你不要拒绝。”
一根筋害死人!瞧瞧这女人,他过去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没脑子!他差点忘记了,跟雪纯什么都要明着来的,这么绕阿绕,他竟把自己绕进去了,真的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如你所愿。”赖斯俊雅的外表之下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雪纯敏感的嗅到空气焦躁的气味。尊贵的赖斯大人这是怎么了?
炎炎夏日,大朵大朵的蔷薇花开得正艳,层层叠峦的纯白花瓣,正中央巧夺天工的镶嵌着一点黄的活泼。
“咯咯咯咯……”都是小孩的笑声。
对雪纯来说,滴滴嘟嘟的笑声是最美妙的歌声。光是看滴滴嘟嘟和齐小清打水战,恁是喧闹玩耍了大半天,雪纯也不觉得无聊,孩子们的快乐是她快乐的源泉。
她坐在花圃的边缘,身后是本家通向武道训练场的林荫小道,是个幽静而美丽休憩地。一树一景都是熟悉的味道。
不由自主的陷入怀念的雪纯,回过神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了笑声,急忙左右一看,没了人影。三个小人儿呢?雪纯唰地站起来,忽然好几道水柱从四面八方的喷射过来,伴随着激烈水射的还有几道稚嫩的笑声。
雪纯怕水射中眼球,急忙闭上眼睛,嘴上不由得气恼道,“滴滴嘟嘟都给我住手!”
“妈咪叫住手。”滴滴第一个停止射水,顺带把嘟嘟手中的水枪压下去,齐小清自然不敢欺负当家的女人,他的仙子姐姐。那一年,赖斯一个可怕的笑容,把他吓腿软的事,他至今记忆犹新啊!小小的心肝不敢再承受当家一笑的超负荷的重量啊!
雪纯掏出纸巾在脸上抹了几把,见三个小人儿手上各握着两支水枪,都笑闹着簇拥过来,“妈咪(婶婶)陪我们一起打水战吧,可好玩了!”
雪纯一看他们不得了了,个个湿得跟水里出来捞出来的落汤鸡,“差不多午餐时间,都玩老半天,赶紧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不然晚了就没有好东西吃了。”
“那妈咪吃完饭就和我们一起玩。”
雪纯一边给滴滴的衣服扭出水来,一边笑回道,“妈咪又不是小孩子,不玩这些的。”
“但是我们不陪妈咪玩,妈咪就没有人陪了,那我也不玩。”
雪纯心中一动,手揉了揉滴滴的短发,“傻孩子,妈咪不喜欢玩,妈咪喜欢坐着想事情。”
“好了,都回去换衣服,不然湿了身,会感冒的。小清能帮忙带弟弟妹妹回去吗?”
“没问题,我是大哥,会照顾好表弟表妹的,婶婶放心交给我吧。滴滴嘟嘟,为了不让婶婶担心,我们都回去换衣服。”
“好啊!”
三个小人儿精力旺盛,吼着冲锋陷阵的口号,狂冲着跑,远远的传来咯咯咯的乐逗声。
雪纯在原地笑了许久许久。突然,“哈欠。”雪纯无语的拍了拍光洁的额,冷宫贵明明是世界一等一的名医,但这破身体怎么调理都恢复不了过去的体魄,跟个楚楚可怜的林妹妹似的。恨恨的不中用!
“感冒了?”
猝不及防的声音乍响,雪纯眉头一跳,因踩在柔软嫩绿的草坪,他的脚步悄无声息。她的眸色掀起淡淡的涟漪,很快就带上笑容转过身,再心平气和不过的回道,“没事。”
修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三步之遥,再不肯上前漫出一步,潇洒俊逸的,仿佛灰姑娘永远都抓不住的王子。
八月的天,连飒爽的风都是滚烫的,烦躁的人心中也是一团热火。
又是一翻的相顾无言。
半晌,赖斯淡淡的说道,“这些天最容易风热感冒,身体不好,自己就多注意些,不为自己,也为孩子着想。”
“谢谢,我会的。”雪纯点了点头,然后低敛下眉眼,保持着木然的笑往本家的大厅里走。走在前头的雪纯,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听到关心的话语,忽然就想哭。
过去那些温香软语犹响在耳边,过去的他总是这般心疼她,如今人依旧在,她却早早失去了资格,所以显得弥足珍贵。生命中曾经失去过的,不止是他温言的甜蜜,还有她残缺不全的心。
不是她不愿意跟他独处,不是她想要逃避,她只是怕,继续对着俊逸清隽的他,她会控制不住的软弱,扑上去跟他说,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再撑几天吧。这世上,软弱是可恨的。没有谁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别人哪怕真心的无私,自己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何况,真正的无私,只有血脉至亲。爱情,是一种相互满足需要的东西。一旦不平衡,便没了恩爱。
那婀娜清减的身子仿佛随风就飘,赖斯立着一动不动,炯炯有神的眼睛只看着那笔挺婀娜的纤细风姿,直至消失不见。
赖家一向沉寂的餐桌上,本是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这些天却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呵呵,皆因有了滴滴嘟嘟和齐小清。小孩子天真烂漫,心不设防,这些天混得跟自家亲兄弟似的相熟。
瞧着他们灿烂童真的面孔,雪纯心满意足的笑了。
滴滴直起小身板,仔细挑了块最饱满滑溜的鱼腹肉,“妈咪吃鱼肉,没有刺的喔。”
“我也要。”嘟嘟赶紧把饭碗递上前去,满心欢喜的叫嚷,“哥哥也给我挑刺。”
滴滴小眼睛一瞪,随即骂骂咧咧开来,“你是猪啊,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挑。”骂得带劲,手下仍是细心的挑了一块好肉往她碗里放,顺带还翻了翻,看看有没有骨刺。
雪纯汗滴滴,滴滴这刀子嘴豆腐心都不知跟谁学来的。在座的人,特别是那个看似斯文实则霸道的男人,千万别说她教不好,母之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