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就会!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我知道你们要离婚。”滴滴抬起哭花了的脸,顽劣地认定赖斯会分开他们的事实。
赖斯挑了挑眉,这儿子有他小时候的影子,够聪明。他满意地想着,然后就近亲了小女儿胖嘟嘟的粉颊。
嘟嘟听见哥哥这么说,不乐意了,小拳头毫无威胁的敲打着赖斯的脸,“放我下来,我不要嫁给爸爸了。”
突发状况陡生,赖斯生平第一次出现手足无措。要是敌人拿着炸弹轰,他知道要躲,但儿子和女儿说不要爸爸,他居然没有办法应对。
见赖斯不放,嘟嘟又发挥她的哭功,“哇……我要妈咪,冷叔叔,不要爸爸哇……”
滴滴小嘴一扁,也哭了,“哇……我也要妈咪不要爸爸哇……”
赖斯懵在当场,这是神马状况?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他们分开?
雪纯赶忙抱过祸源——嘟嘟,“爸爸不会分开我们的,他只是来看滴滴嘟嘟过得好不好,他还会给嘟嘟买许多好吃的零食喔,有薯条、奶香花生、熊仔饼、旺旺……”
一样样数下来,嘟嘟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小手一抹眼泪,抽噎着问,“那有没有巧克力鸡蛋?”
“有,当然有,嘟嘟想吃什么,爸爸都买给你。”这厢雪纯未回答,赖斯赶紧抢过话头,急切地答道。尽管他险些喷笑出声。头一回,他有了要讨好的人,还是他的女儿。
嘟嘟止住了哭声,一向自诩男子汉的滴滴自然不好意思再哭,他骂了一句,“没出息,难道巧克力鸡蛋比妈咪重要?”
嘟嘟歪着脑袋开始认真地研究,到底妈咪和巧克力鸡蛋哪样更重要?
赖斯蹲下身子,与他的儿子对视,“妈咪为什么给你叫滴滴,妹妹叫嘟嘟。”说话的时候转而看向雪纯,眼神传递着不甚认同的神色,我的儿女,你竟敢取如斯可笑的名字!
小家伙挠挠头,“对喔,妈咪,为什么呢?”经爸爸提醒,他还真是觉得名字有点奇怪,起码电视里都不是这样的。没办法,那孤岛之上,没有认全字的他,就只有电视可看。
雪纯讪讪的笑了声,“因为那个,滴滴是男孩子,嘟嘟是女孩子。”实则是因为小的时候滴滴打的吊针太多,那时小小孩不会说全话,顺着护士说打点滴的话头,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滴字,于是就滴滴的喊过来,久而久之就成了滴滴。至于嘟嘟,纯粹是因为她非一般的胃口,超级能吃,胖嘟嘟的可爱。当然,这事要说出来,衍生出的话题比一匹布都要长。
牵连的事情那么的多,对即将分离的两个人来说,不是应该纠结的事情。
赖斯眼皮跳了一下,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滴滴切了一声,“你要是答应我,不把我和嘟嘟、妈咪三个人分开,我就承认你是我的精子爸爸。”
赖斯哭笑不得,“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们分开。”精子爸爸,无论多么的荒唐,但他姑且忍着。
滴滴见他真是发誓,还那么爽快,不由得怀疑他的可信度,扭头扯了扯雪纯,“妈咪他发誓有用吗?”
雪纯红唇动了下,“应该,可能,大概……有的吧。”
滴滴拧着小眉头,“那就是不可信。”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妈咪晚安,精子爸爸晚安,嘟嘟晚安。”
呃……差点忘了,滴滴除了聪明,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缺点,磕睡虫一来,地震都无法憾动半分,立即撇下众人,蒙头大睡。
两个小人儿一点都不闹心,不用大人哄,就自发自觉的沾床梦周公。
这般异于常人的乖巧,赖斯不禁暗暗点头,心中莫名的骄傲感犹然而生。不愧是他的孩子!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出生后,雪纯身体抱恙,自己都顾不上,哪来得及哄小孩子。于是久而久之的,自觉性渐渐养成,懂事乖巧的程度也比寻常小孩要高。
掩上房门,两个大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小小的旅馆安静的落针可闻。
赖斯倒了一杯水,举到唇边正要一饮而尽,却陡然见到透明的玻璃杯边缘磕了一个蚊子般大小的破口子,他的手微顿,杯子放了下来。
雪纯注意到了,他是个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人,但凡染上一丁点的污迹,也要更换的挑剔的人。她忽然想起昨天坐公交时买回来的几瓶矿泉水,很贴心的拿到他的面前,“这是干净的。”
纤长的玉指干净秀美,只是手背上薄薄的皮肤掩不住道道青筋。消瘦得实在太厉害了!赖斯的心又是狠狠的一揪。
“那个,这是我在超市买的,不会有问题。”雪纯一直保持着递过来的姿势,因赖斯没有立刻接过来,她由一开始的自然逐渐的有些尴尬。
清丽的声音响在耳边,赖斯恍然接了过来,那一刻,向来警觉性极高的他竟看得失神!
“滴滴嘟嘟只是乳名,正式的书名起了吗?”赖斯转移话题,把心里微痛的异样拂拭得一干二净。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还心痛个啥!但每每叫唤滴滴嘟嘟这四字,他就有点想要发笑。
雪纯规规距距坐在他的身旁,双手放在膝头,目不斜视,心里因为二人独处而有星星点点的紧张,“还没有。”她存有私心,想把孩子永远呼唤的名字留给他。这就当是滴滴嘟嘟的父亲送给他们的礼物。
赖斯浅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身体往沙发一靠,双手枕着后脑勺,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雪纯私下里更认同后者,据她了解,赖斯从不会在除床上的任何地方睡着。
趁着他闭目,雪纯把眼角的余光收回来,转而大胆的在他英俊的脸庞浏览。她几乎是贪婪地察看他身上的每一处,清隽又不失英气的浓眉,直挺的鼻梁是流畅的线条,薄而润的唇色,清新俊逸的绝美轮廓。品貌非凡,如一个温煦儒雅的青年学者,又像一个气质超然的钢琴家,光闭目假寐就让观者如沐春风。
“滴滴名罕,嘟嘟名雪。”闭目的人突然薄唇阖动,唇角微微的浅弯。就算闭上眼,其它四感都强烈地感受到她的注视,这种热烈而又贪婪的注目,是你一时的迷惑,还是我妄想的错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