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沉星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无奈的绕出珠帘,不太利索的走到书案旁,就去拿他案上放着的茶盅,不禁一怔,那茶水分明是满的,徐徐的冒着热气,手僵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楚君焕已经捉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拽,将她顺势抱在了膝上,拥入怀中。
沉星知道又被他骗过了,心里一恼,冷笑道:"皇上,作弄别人很有意思么?皇上把我放在寝宫,就是用来解闷的?"
楚君焕眸中一郁,没说什么,他大力的将她圈在怀里,将身体的热度传递给她。
沉星一怔,才想起来,刚才起来只穿了单薄的寝衣,这个殿中已经比别处温暖许多,可是毕竟太大太空荡了,站了这半会儿,斯时不觉得冷,冷不丁的经他这一暖,才觉的出来,心中犹有抗拒,身体的感觉却正清楚的告诉自己,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温度。心念一转就想到,他刚才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起来了,所以故意引自己过来,是不想她站在那里受寒。
也许是吧。她轻轻蹙眉,戒备就少了许多。
楚君焕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下来,便将她的脸颊推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慢慢的放低道:"还冷吗。"
"本来也不冷。"
"哦。"
沉星此刻真的像是小猫儿一样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他还是像之前那冷绝,她或许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是此刻面对这样的他,忽而失措,不知该说什么。
茫然中,她只好不语。
楚君焕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道:"陪我在这里把这几份折子看完了,你想睡就睡。"
说着,他仍旧翻开奏折,一路看了下去,右手批阅,左手仍牢牢的将娇小的她摁在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不是刚才那么端正,却能让她靠的舒服。
和阗玉般的脸庞,刀刻般分明的轮廓,灯影在他眸中折出淡淡的光,侧面看来俊朗的让人心悸,这样的一副皮囊,让女人不迷恋都难。无怪后宫的女人还有那位西凉的公主都已倾心如此,就算能得到个妃子的位置,也心甘情愿。
"看什么。"他一面在奏折上龙飞凤舞的落下准奏两个偌大的朱批,一面不忘揶揄她一回,嘴角斜起一个自负的弧度。
"谁看你了,自以为是。"沉星被他笑的发毛,收回目光,胡乱的回应了一句:"你以为每个女人都会看到你这张脸都会魂不守舍?"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你不是吗?你说过你也迷恋过朕的相貌,朕没记错吧。"楚君焕只当没看见她的窘态,微带戏谑道。
"呸。"沉星啐了一口,不言语了,忽而觉得现在和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以前的时候。
以前,太遥远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楚君焕正要说什么,目光却锁在刚刚摊开的一封奏折上,目光瞬间再次罩上了肃杀寒气。
沉星心里一犹豫,侧着眼眸看了过去,入眼的几个字是,臣琦言...
这是公孙老将军公孙琦上表?来的够快。
楚君焕似乎并不介意沉星看到这封折子,于是沉星也就继续看了下去。这封从楚凉边境来的折子,洋洋洒洒数千字,其大意只有一个,公孙琦说自己年迈,一双儿女俱无状被究,他十分惭愧,为了表明效忠之心,愿意上缴兵符印信,回西川养老,同时请皇上能高抬贵手,放过饶过公孙焱一命,好给自己养老送终。
请辞恳切,最后一句临表涕零,伏唯乞恕更是将一个小心翼翼的臣子表现到了极致。可是沉星分明从他字里行间看出了要挟,收回兵符印信,就意味着楚凉边境上,南楚将堕入无能将的尴尬境地,更兼西川兵马虽然名义上归兵部统一节制,可实质上还是操控于公孙一门,一旦收回兵符印信,难保不会激愤而反,到时候,楚君焕的位置将岌岌可危,更何况,京中还卧着东离以及余下的几族虎视眈眈。
公孙琦这是在以退为进,要挟楚君焕,息事宁人,否则,他还没坐稳的位置必然崩盘。
"老狐狸。"沉星低低的嗤了一声。
楚君焕啪啦一声将奏折翻盖,脸色一沉道:"谁许你看了。"
"是你把奏折放在我眼前,我想不看都不成。"沉星哼了一声道:"不看就不看。谁又稀罕。"
说着她就要挣开。
楚君焕不易察觉的一笑,哪容她脱开,扔下朱笔,手探至她的膝弯处,抱着她起身入了内殿,将她放在榻上,盖好被子,才自己脱去外衣,亦躺在她身边,在她想要背转身的时候,将她捞了过来,在怀里紧拥着。
呼吸冲在一起的瞬间,明显都有些乱。
不算明亮的光线里,两个人相互瞪着。楚君焕定定的看着她,眸色微深,沉星呼吸一紧,将脸侧开,他的身体发出了的信号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无关爱恨,只是身体,只是本能。
想要。
以前这个时候,他从来不会犹豫,他想要的时候一定要得到,可是此刻沉星却分明感觉到他在煎熬,在压抑,可是他的手仍停留在她的腰际,明明已经滚烫,却按捺不动。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沉星心里不安,动了动身体,试图挣脱开。
"星儿。"楚君焕声音有些哑,热热的低低的唤她,然后半压上她的身体,温度,就算隔着罗衫亦透了出来。
"你说过,不会勉强我。"沉星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急急的丢出一句话,虽然没把握有多少用处:"我累了,不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