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城卫..."
秦夫人有些惊愕:"难道是皇上他..."
纪廉皱眉道:"胡说什么。皇上岂是那样的人。等我去看看。"
他刚刚走下台阶,一排火光由正府门冲入,为首的一个人正是皇城宿卫将,纪廉见过,知道他姓石,便道:"石将军,夤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老丞相,今日寿诞,末将特意来领一杯酒,给老丞相上寿。"
纪廉已经知道来者不善,冷冷一笑道:"想说什么,将军直接说就是,我纪廉历来见不得藏头露尾的人。"
"那好。明人不说暗话。皇上有旨,纪廉独断擅专,藐视皇威,着即日起削去官职,关押府中,听候发落。"来人声音阴鸷:"老丞相,接旨吧。"
一道圣旨丢过来,纪廉打开,确实是皇帝的玺印无舛,眉峰轻轻的一拧,旋即舒展,冷冷的看一眼那些耀武扬威的侍卫,将圣旨扔还给他们:"我不会领旨。"
"老丞相,不要逼末将等动粗。"
"我会留在府中哪里也不去。"纪廉面色阴沉冰冷:"但是你给我听好了,回去告诉给你这道圣旨的人,我纪廉只对一个人称臣。其他人,不配!你们可以在外围守着,但是,切记别入我内院惊扰我府中的家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我纪廉,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在朝中拜相这些年,靠的是什么,你的主子,该知道。"
说完,他再次冷笑一下,挽过秦夫人道:"夫人,我们回房去休息。"
径自入内院,竟生生把来人给晾在那里。
"给我看好了,就算是只鸟,也不能给我飞出去!"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开来。
纪廉携着秦夫人回房。秦夫人有些紧张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有人熬不住了呗。"纪廉扬起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那咱们怎么办..."秦夫人皱眉道。
"静观其变!"纪廉淡淡的道:"去给我沏壶好茶来。"
"是。"
对着灯台静静的坐着,纪廉眸中一片深沉。
与此同时,楚宫。
"皇上这几日好点了没有。"夜色深沉,杜铭将楚君焕推出寝殿,来到了丹墀之上。
玉色的面具,被廊下的灯影映出一片幽泽。楚君焕淡淡的勾起唇角:"也没什么。"
话未说完,又咳声不止,咯出的血已经成紫黑色。
杜铭看的心酸不已,这个铁骨铮铮的少年人,自幼成为暗卫,见惯了生死,见惯了风浪,始终能保持着理智和冷静,可是那日将主子从凉宫救出来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跑到没人的地方放声痛哭。
他不知道,一个那么骄傲、那么飞扬跋扈,那个被万千子民仰望若神明一般的皇帝,沦成这般境地,是什么感觉。那应该无异于天堂到炼狱,不要说感同身受,就是想一想,他都觉得撕心裂肺。
他很想,很想去告诉那个女人,皇上为她付出了多少,可是皇上不许,不许他提一个字。
可是现在,不过才三个月,皇上的伤还没好,那个女人就要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嫁给北燕的摄政王,当王妃。
他不是百里戬,他还做不到那种内敛深沉。他为主子不值,也恨那个女人!
可是再怎么恨,他都不能说出来,什么都不能说,能做的,就是在主子身边,护他周全。
现在,他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没有举剑的力气。
想到这里,他重重一叹。
"杜铭,别恨她。这些都与她无关。"楚君焕不用回头便知道杜铭叹气所谓何事,淡声道:"帮朕想想,她要大婚,送她件什么礼物好。"
"皇上..."杜铭一怔,失声叫了一声,便接着哼道:"末将不知道。"
"臭小子,跟朕赌气。"楚君焕声音微微放沉:"觉的朕现在收拾不了你,是吧!"
杜铭心头堵的难受,半天没有做声,他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忍不住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这样的时候,他也要咬牙忍住,将泪,锁在眼眶之中。
"也是,别说你这样的高手。就算放个普通的刺客进来,朕也毫无办法!"
这话经一个原本骄傲跋扈的人口中说出来,就着这檐下碎落的雨滴,更多了一份苍凉。
楚君焕闭上眼睛,下颔微微一抬,指向宫门方向:"你说,咱们的人,能抵挡几时。"
杜铭身体倏然一绷,警觉的望向宫门处。
潮湿的空气里,火光突然穿透黑暗而来,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来人,有人闯宫!"杜铭一步机敏的跃前,大声道。
暗卫侍卫同时现身,不过,却是相对。
那些暗卫是楚君焕的死忠,不受命朝廷,只受命楚君焕一人,所以当然不会有异心。
杜铭大怒,向那些侍卫道:"你们,你们要造反吗?"
没有人回应,灯光里,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在眼前放大。
"算了,杜铭,听听他们要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楚君焕仍然异常的平静。
"皇上放心,这帮兔崽子成不了什么气候!"杜铭怒道:"我就不信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刺驾!"
"有什么不敢的!"一个散漫不羁的声音响起,楚翊炀轻身而来,大模大样的走上丹墀。
"汉中王!"杜铭一惊,事情似乎有些失去控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