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欠削的嘴。杜铭猛然攥了攥拳头恨不能上去一剑割掉他的舌头。
楚君焕一脸淡漠的径自走过他身边:"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朕滚开。"
"要是我没说完呢。"
"滚!"楚君焕薄唇一动,声音一拔,如同雷震。
"好,我滚。"楚翊炀道:"你确定你不要听我下面要说的事,你确定一个月之后你不会后悔?"
楚君焕脚下连停都不停的继续往前走,身后劲风急扫,一把剑直逼向他的身后。楚君焕看起来毫无防备,杜铭刚要跳出来,却被几个黑衣人给适时的堵住。他的一声皇上还没出口,便见楚君焕挥剑出鞘,同时足下急转,一招制敌,将对方的剑格挡住,然后重重向后一推,便将楚翊炀推了个趔趄。
等楚翊炀站稳时,他已经将剑落回鞘中,然后扬长而去。
"她活不了太久了。"
楚君焕目光凝了一下,步履没停,却下意识的放慢了一下。
"七七四十九天,万蚁噬心的蛊毒。只剩下一个月了,一个月后她就会死。"
楚君焕心头一沉,站住,闷声道:"你说什么。"
"你这个笨蛋皇帝!"楚翊炀叉腰大笑道:"她那天为了拿解药,被逼着以刀自伤,才得了两颗救命的解药,救你,救他。可她自己却中了蛊毒,西凉人下的邪蛊万蚁蛊!"
仿佛是被人重重的捅了一刀。楚君焕足下几乎没有站稳,猛然转过身来,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中了毒。谁!"
"就是你的纯元端慧皇后!"楚翊炀一脸无所谓的道:"对,解药是两颗,我拿走了一颗,我本来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没想到,傻女人就是傻女人..."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楚君焕的目光越来越阴郁,脸色也越来越冷,然后一步步的逼近。
在他强大的压力面前,楚翊炀不得不向后了退了两步:"你干嘛,又不是我下的毒。"
"你混蛋!"楚君焕从牙根里迸出三个字,然后一拳挥过去,将楚翊炀捣在了地上。
转过身的时候,楚君焕的脸色阴沉的怕人。
万蚁蛊,万蚁噬心。可恶,星儿,她怎么受的了这般苦楚。
西凉,贺兰旻,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对她下手!我楚君焕发誓,此仇不可泯,我必倾南楚举国之兵斩尔于马下。
星儿!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对我绝情吗。
楚君焕抬起头,夜色仍浓,霜华露重。
我不愿意去想今夜会发生什么了,现在,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哪怕你最后选择的人,并不是我。
一个晚上,足够让药力退去,加上菘蓝一直陪在身边,定时给她施针,当天亮的时候,沉星已经无碍,可是她仍然眉间不能舒展,懒懒的披上衣服斜靠在榻上,忧心如熬。
慕容澈还没有回来。
见菘蓝打了帘子进来送茶,沉星便道:"王爷有消息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菘蓝却手上突然一哆嗦,差点把杯盏打翻。
这反常的情形,让沉星心里一紧。她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菘蓝的衣袖道:"出什么事了。"
菘蓝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并没有什么。"
沉星静静的看着她,声音清晰而笃定:"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爷,王爷没事了。"菘蓝迟疑着道:"真的,没事了!"
"我不信。他在哪里。"沉星脸色微沉,匆忙系好外衣,便掀开帘幕走出帐榻。
身上虽然是男装,可是发丝轻挽,易容全无,她已经不再刻意的掩饰自己的身份。
绝美的面容和侧颊的一道细细的疤痕,让她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里,有惊艳,也有惋惜,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沉星无心去追究,她的心里只是心心念念的挂念着他。他现在到底怎样,有没有出事。菘蓝的反应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离开大帐数丈的地方得到了证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让她有些懵。慕容澈回来了,衣服还算齐整,只是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痕迹,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的臂弯里轻轻的拥着一个人,虽然是银羽军校尉的打扮,可是青丝散落,眉眼水秀俏丽,显然也是个女子。
她的外甲湿漉漉的,发丝间滴着水,有些狼狈。
沉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倒退了两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那个女子显然知道她的身份,咬了咬嘴唇,望了慕容澈一眼,又看了一眼沉星,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菘蓝从身后疾步追来,见此并不意外,只是体贴的给沉星披上了外氅。
虽然没有什么理由去怪慕容澈,她也不会怪他,反而她应该觉得安心,至少不会出现臆想中的糟糕情况,可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勉强的笑了一下,向慕容澈道:"你...没事吧。"
慕容澈摇了摇头,笑:"没事。"他顿了顿,却又道:"你找我有事?"
"没有。那,就好。"沉星多少有些言不由衷,然后有些深意的话:"你...你们,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她折身向自己那间帐子走去。这个时候,她不该鸠占鹊巢,不是吗。
慕容澈当然明白她想的什么,才要伸手拉住她解释,她却已经走得远了,于是,手就那么悬空,然后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