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装蒜,我要的是万蚁蛊的解药。"楚翊炀面色冷峻,声音也敛去那刻意的轻佻:"我数三下,拿出解药来。否则我立刻断了你的喉咙,一..."
"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居然要这么帮她。"
"二..."楚翊炀冷冷的道:"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解药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也无用。"
"少废话。拿出来。"楚翊炀瞥着倒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沉星,深痛如血出现在眸底,手上的剑不停的加力,在古兰雪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三..."
三字还没完全出口,沉星喉中迸出一声痛吟,颤声艰难道:"过来帮我..."
这一句话,便分了楚翊炀的神,他心中一乱,剑锋也就偏转了方向,这一下已经被古兰雪找到机会,推掉剑,夺路而逃。一声后会有期在她身后飘来。
楚翊炀功亏一篑,废然叹气,收回剑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沉星,一面狠狠的骂道:"该死的女人,你竟然帮她逃走。"一面动手封了沉星的穴道止了血。
"去,把药送回去..."沉星声音微弱,将药瓶交给楚翊炀:"不能...不能再...耽误..."
"先管好你自己吧。"楚翊炀恶狠狠的道:"他俩都死了正好,你就是我的了。"
"何必。他是你的大哥..."沉星话没说完,小小的身体痉挛颤抖,攥着他的衣角忍无可忍的呼痛出声:"杀了我,疼..."
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滴下血来。
"混蛋!"楚翊炀攥了攥拳头,却不自禁的拥紧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担心:"你这个女人,笨死了,笨死了...好好好,我不说你笨,你不笨,疼是不是,别咬嘴唇,别咬舌头,你会伤了自己的..."情急之下他将衣袖一撸,将手臂递在沉星口中:"实在忍不住就咬我。扛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
沉星在毒发之下,意识昏沉,已经无力分辨,细白的银齿便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楚翊炀任她咬着,长叹一声,一面紧紧的搂住她,自嘲道:"你要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让你受这么多苦。"
沉星毒发加上受寒,又疲惫,很快就昏迷不醒。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是回到了山顶,此时东方渐起鱼肚白。而眼前赫然放大着楚翊炀妖孽如花的脸:"美人,你醒了。"
"药,送到了没有..."沉星第一个挂念的就是这件事。
"先管你自己行不行!"楚翊炀闻言勃然大怒。
沉星目光落在他腕上的齿痕,皱了皱眉:"这是..."
楚翊炀得意洋洋的将袖子放下来:"这是咱俩昨晚上肌肤之亲的证据。我可要留好了,你想赖也赖不掉的。"
沉星早已习惯了他匪夷所思的思维方式,硬撑着从他膝头坐起来:"药,给我..."
"不给。"
"给我!"沉星大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坐直了身体瞪着他道。
楚翊炀不言,只是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恻然:"我可以还你,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沉星耐心已经到了极致:"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好吗。"
楚翊炀目光一垂,敛去眸中的疼痛,抬起头的时候,语气正然:"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他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和楚君焕何其相似。
沉星意识到刚才的话太伤人,其实他也从未伤害过她,不是吗,昨夜要不是她,可能她已经在毒发时咬舌自尽。
楚翊炀拿出装药的瓷瓶,晃动了一下道:"这里面有两丸药。是你用命和一条胳膊换来的,我想知道,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谁。我大哥楚君焕,还是北燕摄政王,慕容澈。"
"我..."这个问题沉星一直在回避,这个时候被提出来,竟然无言以对。
"别跟我说什么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楚翊炀大声道:"这都不关你的事。就是他们两个,你为了谁,为了哪一个。"
沉星迟疑不言,心中迟迟不敢给自己一个答案。
"很难回答是不是。女人,你总是看不清自己。"楚翊炀叹气,接着又笃声道:"你今天必须说出一个来。我才能将药给你。选一个,救一个,你也只能嫁一个。如果你不说出一个人来,我就只好将药扔下去。你跟我走,做我的女人!"
"楚翊炀,你混蛋!"沉星急怒之下,一口血咯了出来,她握着胸口,气息渐乱:"你再逼我,我谁都不救了。我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白了。"
正在这时,山下传来橐橐的脚步声。
"你的老爹爹找来的真快。"楚翊炀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我只能帮你做决定了。"
他打开药瓶,在沉星的一声惊呼之中将一粒药扔下了山崖。
黑色的药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视野之内,一切已成定局,来不及挽回。
"楚翊炀!"沉星脑海中倏然一阵空白,急痛攻心,声音嘶哑:"你..."
楚翊炀将剩下的一颗药扔还沉星:"只剩下一颗药,给谁,不给谁。你决定。"
他说完,深深的看一眼沉星,然后,足下一顿,如大鹏振翅一般离开。
沉星手握一只剩下一粒药的瓶子,干裂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声音。
一粒药,只剩下一粒药。救了一个,若再没有人将所需要的药材送来,另一个就只能等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