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郯跑了?!
摇光听见这话,眉梢狠跳一下,一转身,地上的秦醉已坐了起来,眉头拧成了川字,“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门口来人同样年轻,一身银衫俊朗挺拔,和墨魉笑颜呵呵不同,此人剑眉入鬓一脸刚毅冷峻之色,回话声亦是铿锵冷肃。
“消息刚传回洛府。”
秦醉起身,摇光也站起了身来。
她心知达郯逃走意味着什么,西边本可有两三年的太平,可现在达郯逃走,别说两三年了,今年冬日戎族可能会前所未有的反扑。
秦醉没再管摇光,反是朝门口而去,墨魉也顾不得刚才摇光和秦醉那一幕了,忙进来扶他,秦醉径直走到门口,跨出门槛时脚下一顿回头,“此处寒重,表小姐早些回去吧。”
说完这句,秦醉被墨魉扶着离开。
眼见秦醉的背影消失不见,紫檀才松出口气,几步进屋子里来上下打量摇光,“表小姐没摔着吧?刚才是怎么……”
摇光手一抬,紫檀的话立刻一断,她看着摇光,只觉眼前的摇光似乎有些不同,她面容仍然毓秀如画,可眉眼间的那股子气势竟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们也走。”
摇光没多言,话音落定便朝外走。
外面风雪呼啸,摇光自己戴上斗篷的兜帽,毫不犹豫的走入了漭漭风雪之中,下一瞬,摇光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水云阁的方向。
秦醉来洛州养病,且住在北苑不问世事,可他的侍卫却能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禀告给他,而他对此事的在意也超过了她的预料。
这足以证明,秦醉的病是假象,他的无欲无求亦是假象。
收回目光,摇光疾步离开北苑。
达郯逃走的事牵涉太大,势必要追责,负责看守达郯的是谁呢?
这疑问一出,摇光就有了答案。
洛氏是洛州驻军,洛振北负责统筹三军,而林原的位置虽然高,却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好的事,很显然,这追责只能追到洛氏父子的头上。
果然,一出北苑,摇光就感受到了整个洛府不同寻常的气氛。
来回巡逻的卫兵们面色沉暗,每个人眼底都藏着担忧,摇光想了想,直奔前院去寻方茯苓,搜寻戎族奸细的事未果,这两日洛怀信都回府来住,所以消息才能这么快传回来。
摇光一路疾走,紫檀和绿竹一边跟着一边惊喜。
此刻的摇光,哪里还有半点患有痴症的样子?
“这么大的雪,表小姐怎么来了?”
刚走到院门口便碰到了正要出来的红袖,摇光摇摇头,“舅母呢?”
红袖叹了口气,“夫人和老爷在里面,老爷要去军中,奴婢正要吩咐备马,外面雪太大了,表小姐快去里面——”
摇光点点头,忙往里面走,刚走到正屋门口,便听到暖阁里传来的说话声。
“真是岂有此理,好端端达郯怎会跑路?”
“还不知,待我去看看,达郯关押在营中军牢,寻常不可能让他跑脱。”
“你的意思,营中有奸细?”
“或许,这几日的彻查无果,多半是放过了真的奸细。”
“达郯被俘已经上报永安,现在人跑了,必定会追责……”
“你不用担心,这几日我只怕回不来,府中你照看周全,有什么消息我立刻派人回来告诉你,也不用担心宸儿,他的伤都快要痊愈了。”
“我知道,你只管照看自己……”
方茯苓跟着洛怀信为他披斗篷,走到门口却看到了摇光,方茯苓当即迎上来,“阿摇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雪,怎么过来了?”
洛怀信急着走,过来拂了拂摇光肩上的雪粒道,“雪太大了,快进暖阁暖暖,这几日好好在府里,舅舅过两日回来看你。”
摇光点点头,洛怀信只当她是听懂了,看了方茯苓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方茯苓眉间笼着轻愁,呼出口气拉着摇光往里走,“你舅舅军中有的忙,走,咱们进去坐着,手怎么这么冰,我听下人说你带着薛兄弟去北苑看雪了?”
摇光颔首,“是。”
方茯苓面上便露出点喜色,这足以证明摇光的病情大好了,“好好好,你表哥不在,府中也就薛兄弟和秦世子在,秦世子多病,扰了他反倒不好,薛兄弟身世可怜,又是个耿直侠义的性子,咱们家要报恩,无外乎是拿自己人那般待他,那日我还和你舅舅说要不要收薛兄弟为义子呢,不过薛家只他一个,怕他不愿。”
摇光边听着方茯苓温言细语心中却微沉,来主院也不能最快知道军中如何,洛怀信送消息回来多半也是报喜不报忧,怎么才能再去军中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