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中草药的味道,浓郁的让人一进房间就忍不住的皱眉,很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东阳寒星端着一碗碧玉瓷碗儿正笨拙的给东阳瑞喂着药,听见脚步声,抬头发现是二姨太太和苏诗婉来了。
略微尴尬的把手中盛着黑乎乎的药汁的碧玉瓷碗儿交给一旁的丫鬟,"娘!"
"二公子真是有心了!爹还是在昏睡吗?"
苏诗婉好似没有看见东阳寒星的尴尬一般,说着就走上前去。
"嗯。爹现在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东阳寒星的语气中透着担忧。
二姨太太叹着气坐到了床沿上,心中的愁绪爬上了眉头。眼睛不由的也变的湿润。
或许是听见说话的声音,东阳瑞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那双曾经透着慈祥,透着威仪,透着严厉的双眼里面是一层模糊的朦胧。
此时的东阳瑞明显的消瘦了很多,嘴唇干裂,因为消瘦,脸颊两旁的颧骨高高的凸起,这样子的东阳瑞也难免不让二姨太太担心,这般憔悴消瘦,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风寒啊!
"诗婉来拉?"东阳瑞说着便想要做起来,一旁的二姨太太连忙扶着东阳瑞的后背,给床头垫上高高的枕头,方便东阳瑞斜斜的依靠在上面。
"爹,好点了吗?娘让诗婉明儿去参加百花郡主举办的百花盛宴,诗婉想着还是来给爹说一声。"
一旁的东阳寒星因为苏诗婉的话目光沉沉的落上在苏诗婉的后背上,隔着一层锦衣薄纱,苏诗婉依然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异样灼热。心里不免疑惑,这东阳寒星难道还忌讳自己去参加百花盛宴不成?
伸出干瘦的双手,东阳瑞连连点头,"好,好,这百花盛宴是该诗婉去看看了,这原本也应该是属于你的生活。"
"诗婉一定不会给东阳家丢脸的。"
"没事,诗婉,你只要开心就好,做好自己就好,东阳家的颜面,从来就不需要付出你的开心和幸福。"
东阳瑞那朦胧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这样子的东阳瑞让苏诗婉心中止不住的一跳。
这东阳瑞这般说,也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好的太过了吧?
东阳瑞的目光下移到了苏诗婉那依然还平坦的肚子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老二,你和寒星带着下人们先下去,我有话想要和诗婉说。"
东阳寒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苏诗婉和东阳瑞便转身往外走去。二姨太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东阳瑞,见东阳瑞只是一脸慈祥的看着苏诗婉,心里虽然疑惑这有什么是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话,却也是指使这下人们退了出去。
屋子里面的熏香袅袅生烟,那一圈儿一圈儿各自散开飘荡直到消散在这空气中。
一切都显得的是那么的静谧,东阳瑞只是看着苏诗婉那平坦的小腹,面带微笑,好似是已经看着一个叫着自己爷爷的乖孙子一般。
被东阳瑞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憷,苏诗婉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点发麻的小腿,迟疑着开口,"爹,有什么事情要和诗婉说的吗?"
轻柔的话却是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东阳瑞这才收回目光,神情好似极其的放松一般的让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依倚靠在了后背的枕头上。
"诗婉,爹估计是不能再保护你多久了。爹对你一直是愧疚的啊!"
至从自己今天进了这屋子,苏诗婉就感觉东阳瑞今天和自己说的话很奇怪,好像自己是最重要的,要是仅仅是因为自己肚子里面的这一块假肉的话,也不可能是这般的无底线啊!
"爹,说什么胡话呢,爹你很快就好了,你是这东阳家对诗婉最好的人了,诗婉都知道,诗婉每天都给爹起伏,爹一定会马上就好起来的。"
压下心底的疑惑,苏诗婉只能是顺着东阳瑞的话说下去。
东阳瑞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沧桑,"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诗婉,你听爹说,要是这以后,你和舟帆依然是不幸福,那么,你可以辅佐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做东阳家的家主,舟帆做个闲散的公子也不是一条出路。"
惊异与东阳瑞怎么会说出此番惊天地的话语,苏诗婉瞪大了眼眸,"爹...爹,你,这话是..."
轻轻的拉过苏诗婉的手,东阳瑞一双老眼里面不禁的涌动出了泪花,"诗婉,爹知道你不爱舟帆,舟帆对你也没有多少真心,但是爹不后悔让你嫁进东阳家,这东阳家本来就应该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要记住爹的话,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你幸福快乐,爹都会祝福你。哪怕这东阳家以后变成不复往日的东阳家!"
要是一开始苏诗婉心里还是疑惑的话,那么此时,她是真的被东阳瑞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叫自己本来就该来东阳家?什么叫东阳家不重要,其他的人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了的?它真实的存在,而自己却并不知道?
"爹,什么叫诗婉本开就属于东阳家?"
东阳瑞并没有立马的回答苏诗婉的话,而是满眼怜爱的摸着苏诗婉的头,好像是长辈轻轻充满宠爱与怜惜的抚摸这晚辈小孩的头一般。
"诗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的,现在,你只要好好的生下肚子里面的孩子,那么就算是爹以后不在了,也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东阳瑞说着便收回了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双击,发出一阵闷闷的击掌声音。
就在苏诗婉满脸的疑惑不懂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的多出来了一个人,"主子!"
一身紧身黑衣的刚毅男子半跪在了东阳瑞的床前恭敬的开口叫道东阳瑞。
苏诗婉惊讶的把目光投向一旁半跪着的黑衣人,房间里面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一个人?
"缪川,以后诗婉就是你的主子了,你要像效忠我一般的效忠诗婉。"
被叫做缪川的刚毅男子几乎是头也不抬的就坚定的回答道:"是,属下一定效忠直死!"
满意的点点头,东阳瑞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通透到透明的吊坠,仔细看来,还能看见那吊坠中间有一滴水珠在游动。
"诗婉,这是爹留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贴身的保管好。不能叫第二个人知道了去。以后,它会给你很大的帮助的。"
双手接过那通透到透明的吊坠,入手的是一阵好似是双手浸泡在冰凉的山泉之中一般的触感。
惊异的抬头,却看见半跪在地上的缪川抬眼满眼复杂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吊坠,便又低下了头,一副毫无情绪的样子。
"爹,这是?"
"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也是对爹很重要的人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你好生收好就是了,等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