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雅悠的红色跑车滑进跑道驶离单家,可可叹了口气,正想转身进去,一道黑衣身影已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驻立在她身后。
“承治?!”
可可着实有些意外,他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豪宅,这代表他遵守了那个赌约,可可好心情的眯起眼笑:“……最近没有再出去鬼混了吗?好乖哦!听说你要留级一年,呵呵,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把之前没有学到手的东西重新再学一遍,对你还是有帮助的。”
单承治没好气的冲她瞪眼,然后转向走进屋去……
“喂,没礼貌的小子,见到我,你至少该打声招呼,叫声二嫂什么的吧?要不然……叫‘老大’也可以,嘻嘻!”可可拽着他的衣角,自娱自乐的发出笑声。
“贱女人,离我儿子远一点!”一道冷斥声从餐厅门外传来,大妈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
呃~
可可立即缩回双手做投降状……眼珠无辜的转动着,用完晚餐的众人逐一走出餐厅,单允哲黑着脸绕过大妈,从二楼下来,不由分说的拉过舒可可,一脸自然的顺理着她的头发,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提醒你了吗?离那家人远一点,忘了?”
“对、对不起!”可要呐呐的出声道歉。
一旁的单承治僵硬的如化石般……
“回家!”单允哲没有再多说什么,拉起可可的手往屋外走去。
大厅里安静的诡异,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单承治先一步迈开脚步离去。
“承治,你去哪里?”杨云慧焦急的出声。
“睡觉!”单承治爱理不理的回答。
回家的路上,单允哲专心的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侧过头来看一眼可可。
可可无聊的触碰着车内的毛绒布偶,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于是抿抿唇,率先开口道:“允哲,你是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忘了答应过你的事,只是那个时候,很自然的就……”
“我没有生气!”单允哲冷静的否决,面容僵硬着继续开车。
还说没有生气!……可可无奈的皱眉,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她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看起来,允哲对‘大妈’一家的仇恨真的已经根深地固,妈妈的事在他的心底烙下了最伤痛的印记,单凭漫长的时间是无法愈合的。
然而在可可的心底,浮起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当年的那场车祸,真的是‘大妈’他们蓄意制造的吗?如果万一不是,那允哲不是误会了他们,恨错人了?
其实看着神经紧张的大妈,一脸冷漠的大哥和一身叛逆的承治,……相信当年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悲剧,在这起家庭纠纷里,分明大家都是受害者,可却偏偏还在彼此伤害。
看着脸色僵硬的单允哲,可可努力的寻找着话题:“允哲,雅悠的婚事,你怎么看?”
“她喜欢就好!”单允哲痛快的给出五个字。
可可故作一脸神密的凑到他耳边说道:“其实,雅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喽!”满意的看着他对她露出狐疑的眼神,可可得意的轻笑两声,“……我明天就去把那个人挖出来,让他主动去争取雅悠。”
看着信誓旦旦的舒可可,单允哲无奈的翻两个白眼,……多管闲事的她,这会儿又要充当红娘了,看来只能让雅悠自求多福了。
第二日清早,尽职的唐助理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
按理说,在可可跟单允哲的关系公开之后,他是不需要太多跑这么一趟的,但出于他们俩夫妻之间矛盾的频繁暴发,唐竞明最终理智的决定。
较起隔三茬五的要回去半路找总裁夫人,不如还是依照之前的惯例,每天清晨还是由他顺路来接。
“夫人请上车!”
恭敬的打开车门,绅士的邀请,……这样的礼节可可早已习惯了,但是今天,她却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唐助理的时候,认真仔细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满意的上车。
“夫人吃早餐了吗?要在小吃摊边停一下吗?”唐竞明几乎是设定了模式,每天早上必问一遍。
“不用、今天我们没有吵架!”可可心不在焉的回答,一边很费力的从后座跨到前座,……终于成功坐定,这才抬头一笑,解释道,“今天我要跟你聊天!”
“聊天?”
“对,是关于雅悠的!”可可自然的点头。
提到雅悠,唐竞明自然的静了下来,故作一脸正色而忙碌的开车。
“雅悠要嫁人了!”
嫁人?两个字很重锤般击在他的心房。
“姑姑给她找了门好亲事,不过雅悠似乎不是很愿意,但是如果雅悠一直没有心仪的男子,没有人挺身而出的说要娶她,保护她,她势必会被廉价的推销出去,哎,真可怜!”可可生情并茂的仅凭个人的想像力,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雅悠小姐很有主见!”唐竞明简单的回答,“……她不喜欢的事,没人逼得了她。”
可可惊诧的看了眼一脸洞奚秋毫的唐助理,不由自主的附合道:“……说的也是!”
在公司门外下了车,可可仿佛遁入云里雾里,……她今早给自己的任务是,激起唐助理对雅悠的保护欲,然后让他乖乖的去追雅悠,可现在的结果……算是激起了,还是没激起?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可可抬脚正准备踏入公司大门……
Zzzzz……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
“喂!”一个陌生的号码,可可质疑的接起,“……请问哪位找?”
“快来拘留所保我!”一道低哑的男声传了过来,听上去即熟悉又陌生。
“你是……谁?”可可奇怪的问,稍后却立即反应了过来,“……承治,你怎么会?”
“快点来就是了,别废话!”那头的少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可是……”可可想起了前一天夜里单允哲的不悦,‘跟那家人保持距离’,“……我让‘大哥’去保你吧!”
“大婶,还有我们,快来救我们吧!”那头传来刺猬头哀求的声音,还夹杂着几道紧张的喘气。
可可捏着手机,耳边传来那道熟悉又亲切的‘大婶’称呼,一时间心乱如麻,咬了咬牙,可可坚定的说道:“好……你们等着,我马上来!”
“只要跟允哲解释一下,相信他会理解的!”可可出声安慰着自己。
一个转身,她豪迈的程上出租车,往派出所出发。
华城南局拘留所
可可下了车,看着竖立着的招牌,浑身打了个颤!
当年因为弟弟的事,她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派出所,那个时候她祈祷最多的就是……一觉醒来,派出所消失不见了,弟弟还平平安安的在家。
“你们又跟人打架了?”可可见到那五名连成一排铐在铁栏边的少年,自然的脱口而出。
“没有!”五人一齐摇头,表情各有不同。
单承治一脸不驯的冲着站在一旁的拘留所警员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可可迅速的挡在情绪激动及那一脸严肃的警员之间,笑着说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
“婺江大桥桥洞,于上月中旬发生一起**事件,那名女子目前神智尚未清醒,不过有人举报说……这几名少年经常性在那里出没。”警员简直的概述了一遍,然后目光如炬的扫过那一整排面如菜色的嫌犯。
“这……”可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得急急转过身,问道,“……你们那个时候在干什么?还记得吗?”
“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单承治一脸死败的低吼,“……反正我们绝对没做过那种事,女人,快保我们出去,我们待会还有很重要的演出。”
“大婶,快点跟警察叔叔商量看看,孤儿院募捐的节目就要开始了,我们要赶回去表演节目。”刺猬头急切的恳求。
“这,请问?”
“待会还要去审讯厅,给他们录口供,要保释的话二十四小时以后再来吧!”警员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出去。
“可是、可是……”可可一脸无能为力,无奈之际,她掏出电话,打给了单氏集团的总机。
——
半个小时以后
一脸正色的单承瑞出现在拘留所,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戴着金框眼镜的律师。
站在拘留室外的玻璃窗外,看着那名律师熟练的跟警员交涉,最后警员一脸菜色的解了单承治的禁锢,可可终算松了口气。
正要转身跟单承瑞告辞,便见拘留室里的单承治迅速的走出来,朝着单承瑞一脸不客气的说道:“让他们把我的朋友也放了!”
单承瑞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大婶,救我们!”黄毛、平头、光头一脸眩然欲泣的看着她。
可可极不忍心的冲上前,挡在单承瑞面前,一脸恳切的说道:“大哥,救救他们吧,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坏孩子!……他们是一群努力向上的孤儿。”
单承瑞冷漠的眼扫过她的一脸认真,再回头看向单承治那双坚定的眼,最后……他朝那位金框律师颔首,警员随后将四人一同放了。
看着四人重获自由,可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被他们逐个拥抱过后,可可一脸俏红的笑道:“快走吧,不是还有演出吗?”
“大婶再见……”
“byebye大婶!”
警员一脸严肃的走上前来,公事公办的说道:“被害者家属会在三日后向法院提交诉讼,各位做好准备吧!”
此话一过,众人脸上的欢愉不见了,随后换上的是一脸的郁闷。
可可静了半晌,正要出声说些什么……
Zzzzz……
手机再度震动了起来。
“喂……”
“不好了可可,老夫人的情况发生恶化,快来医院,这可能是最后一面!”护士小琴急切的声音传来,将可可打击的一脸惨白。
“最、最后一面!!”经过良久,她才出失神慌然中回过神来,努力冷静的问道:“那……允哲呢?”
“主治医生已经通知他了!”
“好,我马上过来!”可可的眼眶倏的变红,鼻子酸意直冒,脚下立即马不停蹄的往拘留所外冲。
“我送你!”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在耳边,可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然而此刻,她也不知是从哪冒上来的一股怒气,头也不回的大吼道:“滚开,都是你们害的!”
单承瑞的脚步瞬间停下,看着那一脸悲泣冲出去的身影,脸上再度恢复一脸冷漠。
——
走进熟悉的豪华病房,单允哲毫无意外的已经到了,床上空无一人,单允哲一脸沉重的单手撑着额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那自然发出的忧郁,让人很明显的能察觉到他的忐忑……
“……允哲!”可可自然的从他身后环住他,企图用自己炽热的心让他受伤的心复原。
感受到她的存在,单允哲下一秒就转过身来,迅速的抱住她,双臂捆得很紧很紧。
他在颤抖,他在害怕!
可可吃惊的发觉,鼻间不由自主的冒起酸意,……外表冷酷、铁腕强硬的单允哲,也有他脆弱的一面,守护了十年,期盼了十年,等待了十年,他是多么希望妈妈能过醒过来呀!
不管妈妈带给他的是痛苦,是折磨,还是仇恨,但他……从来没有一日放弃,他是那么一如既往、毫无保留的在付出!
可可闭上眼默默的祈祷,……只要妈妈能醒过来,就算把她的生命减去一半也可以,不要让允哲一味付出之后,得到的却是虚空一场。
“允哲,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可可同样紧紧的,拥着此时此刻无助的单允哲。
“是吗?”他的声音缓缓传来,透着一丝渺茫,“……医生说她能撑到十年已经是奇迹,十年的植物人醒过来,希望就如尘埃般大小,十年……就是植物人的寿命!她随时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妈妈是有听觉的,我们跟她说了这么多,聊了这么多,她怎么可以舍得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她一定会想醒过来看看你,她一定会努力醒过来的!”可可坚信不移的说道。
“无所谓,拖了她十年,够久了!她如果想醒过来,早就该醒过来了不是吗?!……或许她正在心底骂我,骂我不肖,骂我居然不肯让她痛快的离去。”一派高傲的语气,这会儿在可可听来,却是那么别扭的像个孩子。
“她会平安回来的!”可可依然故我的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