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沐打车到西门驿站,找到刚哥。刚哥说慕容朝阳早上曾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过电话,说暂时不能再回酒吧唱歌,让他另外找人代替他。夏小沐从刚哥手机上找到那个号码拨过去,接电话的人说那是南城电话亭的一个公用电话。
夏小沐突然想起给徐安妮打电话,“安妮,你还记得俊宇住院时,曾经需要AB型RH阴性血,慕容朝阳打电话叫了他一个AB型RH阴性血的朋友来医院么?”
“记得。”徐安妮问,“怎么啦?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夏小沐顾不上解释太多,“我记得你当时问朝阳记下了他朋友的号码,号码还在吗?在的话你给我发过来一下,我急需联系到那个人。”
“应该还在,我找了发给你。”徐安妮大概也意识到情况紧急,没有多问,挂完电话,马上把号码发给了夏小沐。
当夏小沐找到慕容朝阳的朋友在电话里所说的地址,感冒加上被风一吹,喉咙紧涩,鼻腔里辣乎乎的,呼吸越发急促,头还是晕乎乎的,手脚有些酸软。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
虽然见过慕容朝阳的家人,在来的路上,她也想过就这样突然冲到他家,好像不合时宜,也不太礼貌,但是,只要见不到慕容朝阳,她绝对不会安心。她不希望慕容朝阳真的如报纸上所说是因为她而被停职辞退,她觉得事情不可能真的这么严重。
当她摁响门铃,她还在拼命回忆那天在机场的混乱状况。开门的居然是昨天把她堵在大街上骂的短发女孩,夏小沐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找错门牌号了。
“你来干什么?”短发女孩同样觉得意外。
夏小沐立刻反应过来,这女孩绝对跟慕容朝阳的家庭有很大关系,直截了当地说:“我来找慕容朝阳。”
短发女孩皱眉,“我哥他不在。”
“你是朝阳的妹妹?”她可从来没听慕容朝阳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妹妹。
短发女孩一脸戒备,想想还是说:“堂妹。”
夏小沐问:“那你知道你哥他现在人在哪里吗?我想见他。”
短发女孩有些不耐烦地说:“不知道。”
“一丹,你在跟谁说话呢?”楼上传来一妇人的声音,大概是慕容朝阳的妈妈。
女孩回头大声说:“没谁,有人找错门了。”然后推着夏小沐离开,“我哥这些天真的都没回过家,你还是快走吧,我大伯和大伯母还不知道我哥被停职的事情,他们一直以为我哥是出差去了。”
听了一丹的话,夏小沐心都凉了,“你哥真的被停职辞退了?”
一丹有些激动,“当然,你以为我在诅咒我哥吗?还不是因为你,他才犯的错误。要不然我和依依昨天怎么会在大街上对你那样,你以为我们莫名其妙的人么?”
夏小沐抚着干涩得有些微微疼痛的喉咙,“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哥才会被停职。我很担心你哥,很想见见他,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即使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丹对她很有敌意。
夏小沐觉得她现在应该和一丹和好,一起想办法找到慕容朝阳,于是很诚恳地说:“一丹,我和你哥是很好的朋友,我找了他好几天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去过我们一起驻唱的酒吧,可是老板说你哥早上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过去说最近他都不会再去酒吧唱歌了。我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才冒昧地找到家里来的。”
“其实,也不全是你的错。”一丹叹了口气,“我哥真是个倒霉蛋,偏偏在公安部要求严整内部纪律的节骨眼上犯错误,刚好这几天公安部的人莅临南城检查指导工作,我哥为了你,在工作期间私自擅离职守,被人举报使用暴力,还上了娱乐报纸的头条,于是就被当做是杀一儆百的例子了。”
“那你大伯不是市长么?难道他也没办法?”夏小沐又赶紧补充:“哦,我忘了,你刚才说你大伯还不知道。”
“我哥也真是的,跟我大伯大伯母说是要出差一段时间,可是我去过他们单位,才知道他已经被停职辞退了。一直联系不上我哥,我都快要急死了,一边要瞒着我大伯大伯母,一边还要担心我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丹一脸焦急。
夏小沐安慰她,“别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你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没有那么脆弱,一定会没事的。”又说:“这样吧,你给我留一个你的号码,我们保持联络,一有消息,就互相通知一声。”
慕容一丹看夏小沐也是真的担心慕容朝阳,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告诉了她号码,然后说:“昨天对不起啊,我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我哥,太着急了,所以看到你就难免激动了些,说了那些过分的话,请你原谅。依依,她是我的好朋友,她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我哥,所以,她才会对你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小沐心底最后那一丝莫名其妙被骂的郁闷终于完全消散,对着慕容一丹笑笑,说:“没事,我能理解,再说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再试着找找你哥。有情况记得联络。”
从慕容朝阳家出来,夏小沐沿着街道一直走,把所有他会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然后,他打车直接去了那天慕容朝阳带她去过的南城河畔。她们坐过的大石头上,他曾弯腰为她摘野花的河边,都空无一人。野花还在继续绽放,河水依旧叮咚叮咚,微风带着春的气息阵阵袭来,空气里有暖洋洋的味道。夏小沐的心里却是一片失落和茫然。
慕容朝阳就在南城,可是要在人海茫茫的城市里找到一个人,却不能借助电话,只能靠到处碰运气,满大街乱转,比登天还难。
夏小沐忍着头疼欲裂和喉头鼻息的干涩,在河边站了一会。直到出租车司机不停地催促,她才悻悻地返回车上回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