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国公瞧着沈氏神色难看,这时接口说道:“这件事情还要慢慢的斟酌,你也先不用着急。”话音一顿,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才看着妻子说道:“你可知道刘家姑娘的外祖是谁?”
沈氏一愣,抚了抚袖口的折子,这才说道:“外祖家毕竟隔了一层……”看着奉国公犹豫不决的神色,沈氏心里咯噔一下,犹豫地问道:“是谁?”
“枫川王家!”奉国公道。
沈氏眉峰蹙了起来,喃喃说道:“就是刚被圣上召回京里做了户部尚书的前任江南王王赞王大人家?”
奉国公点点头,道:“正是!”
沈氏大感意外,吁口气道:“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居然是枫川王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门亲事倒是使得……”
奉国公轻笑一声,转头看着妻子道:“你也莫先要这样说,枫川王家百年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只怕未必就愿意把孩子嫁到公卿之家,须知道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可就是咱们这些钟鸣鼎食的人家。”
沈氏就撇撇嘴,道:“毕竟是外家,又不是王家的嫡系孩子,哪有这么多的讲究。”
奉国公就把自己查到的情况跟沈氏细细的说了一遍,沈氏边听边点头,直待奉国公说完,沈氏才犹豫的说道:“安靖侯跟刘家联姻,咱们再跟刘家联姻,只怕是太打眼了。”
奉国公自然知道这一点,瞧着妻子说道:“安靖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么紧着刘家落魄的人家,只怕是刘家有什么他要的东西。安靖侯跟三皇子的走得近,擎儿跟九皇子乃是莫逆,这门亲事只怕是结的正当时。”话虽然这么说,奉国公却也不能就这样认为自己想的是对的,烦躁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道:“我再出去打听打听,你若有时间就跟闺中好友打听下王家跟刘家的情况,总要知己知彼才好。按理说擎儿的婚事不应该这么复杂,偏偏这个刘家跟安靖侯家结了姻亲,安靖侯跟咱们奉国公府又是分属两派,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提前预备起来。”
沈氏忙站起身来,在这样的大事情上向来是支持丈夫的,点头说道:“那我下午就出去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消息,这件事情你也别四处嚷嚷,免得擎儿不是喜欢刘家姑娘弄错了可就闹笑话了。我真希望你是弄错了,结姻亲还是麻烦少些的好。”
奉国公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抬脚走了出去。
奉国公一走,沈氏就吩咐人让马房准备马车,下午她要出门,许妈妈隔着帘子忙应了,转身吩咐了个小丫头去传话,自己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沈氏阴晴不定的脸一时间也不敢说话,默默地立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子,沈氏才看着许妈妈叹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到了这一生事事都不顺心!”
许妈妈忙笑着劝慰几句,这才将话头引了过来,问道:“下午夫人要去哪一家走动,老奴也好打点礼物带着。”
沈氏闻言细细思量,然后才说道:“安庆侯家跟新昌伯家,礼物备的不用过于郑重,庄子上不是送来了新鲜的野味,装起来送过去就成。”
许妈妈一惊,知道沈氏跟安庆侯秦家夫人还有新昌伯家的夫人交好,可是一下午走动两家却也罕见,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当下也不敢多问,转身亲自去准备了。
许妈妈下去后,沈氏想着要是跟枫川王家有了拐着弯的亲戚也未必单纯的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王赞从江南王回京述职,正一品的封疆大吏却得了个户部尚书的差事,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令人担忧。
刘家祖宗的威风也是祖宗的事情,到了这一代刘家并没有什么拔尖的人才,连个有功名在身的都没有,完全的没落了。可是既然没落了,安靖侯又为什么跟刘家结亲?
她的义兄刘鹏举最近倒是大出风头,便是连她这个深闺妇人都知道他的名号,修了贡水河到底是件好事,沈氏便是叹息一声,只可惜是个商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个商人,哪个世家大族又能又敢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为民造福?说起来这个刘鹏举倒不是贪财之人。
沈氏实在是想不明白,重重的叹口气,这个孽障看中谁不好,偏偏瞧中了这么个女人,牵扯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里会出了纰漏。沈氏想来想去也没有个主意,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儿子质问,真真是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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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王老夫人的生辰马上就到了,王舅母正在细细的斟酌到时候该请那些人才好,既不能失礼还不能张扬,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盯着乌黑的眼圈来到了王老夫人的院子,将自己拟定的宴客名单递了过去。
“娘帮我看看,多年不在京都,也不知道这单子拟的怎么样,心里有些没底。”王舅母抹一把汗是、诚惶诚恐的说道。
王老夫人闻言将单子接了过去,笑道:“这些年来你主持中馈很是得当,想必这单子也定错不了的。不过咱们回到京都倒是有几家亲朋故旧还是要请一请的,水至清则无鱼,刚回来总不能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老夫人边看边说,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再加上安庆侯家的老夫人,我们相识多年,不能不请,至于别的你就跟老爷看着办吧。”
王舅母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安庆侯家……
“还是娘说的对,昨晚上老爷也是这么说的,还加了几家以前的故旧,行事水过无痕才好。”王舅母笑道,将单子接了过来。
王老夫人笑着点了头,看着王舅母说道:“听说奉国公夫人最近经常打听关于银绣丫头的事情,你可要上心了,别事到了跟前才察觉出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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