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完全毫无头脑的拉着产婆和谢大夫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那产婆和谢大夫都是年纪不小了,哪禁得起这番折腾,颠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呼呼呼呼-----不……不行了……李掌柜的,我们休……休息一下吧,再跑……跑老婆子我的命都在搭在这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产婆一把坐在地上,梁子怎么拉都不肯再动了。谢大夫也受不了了,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梁子急得眼睛都跟兔子眼差不多了,大滴大滴的汗直往下淌,着急的说道,“刘妈妈,拜托你了,我也知道你身子跑不动了,可是,可是……我媳妇疼的不行了,我娘说她快要生了,你们就赶紧去看看吧,媳妇这是第一胎又是双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拜托了,真的拜托了……”
刘产婆看梁子那么一个大汉子都快急得哭了的样子,心里顿时一软,安抚的说道,“李掌柜,你不要急,老婆子我接生那么多年了,你媳妇才刚刚开始阵痛,没事的,离真正生的时候还要一段距离,你不要急,没事的,一定还没事的,谢大夫,你还好吗?”
谢大夫缓缓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我们就拼了这把老骨头赶紧走吧,不然李掌柜怕是要急坏了。”刘妈妈笑着说道。
梁子满是感激的望着谢大夫和刘妈妈,带着他们又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去。
梅子那边现在情况倒是好多了,这肚子刚刚狠狠地疼一会儿,现在倒是有点缓和了,梅子也不至于那么撕心裂肺了,李氏正喂着梅子吃她刚刚煮的粥和糖水。
“梅子,你不要怕,没事的,现在还早呢,你先喝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生孩子可是要下大力气的,来,把东西喝了,没事的,我生了兰花和梁子都没事,梁子去请大夫和产婆去了,一定会没事的,你要放宽心。”
梅子苍白着点点头,小声的应道,“嗯,我不怕,只要有娘和梁子哥在我就不会怕的,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的,娘,你放心吧。”
李氏安心的笑了,其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女人生孩子确实时间九死一生的事情,何况梅子的肚子里还有两个,又是第一胎,她怎么能不着急呢,只是不敢在梅子面前表现出来罢了,本来看梅子就怕得不行,这要是再给她一点压力,怕真的就过不了这一关了。
再说梁子好不容易飞奔着带着产婆和谢大夫过来了,还没有进门,就大声的叫唤起来,“媳妇,媳妇你不要怕,我把产婆和大夫都带过来了,你不要怕,娘,产婆来了-----”
产婆和谢大夫此时正栽坐在椅子上都动弹不得了,此时真的是老命都去了一大半了,气都快喘不出来了。
李氏听见梁子的叫唤,忙出了屋子,就差点和梁子来了个碰头,李氏急忙拉着要往屋子里面闯的梁子,没好气的说道,“梁子,你这是干嘛呢,你媳妇生孩子,你进屋子里去干嘛,老实在院子里待着,不要耽误大家做事,大男人进什么产房呀,一边呆着去。”硬扯着梁子到了院子里,又去把产婆扶到了屋子里。
产婆看了,说道,“没事,还早着呢,最起码还要一两个时辰了,你们也不要害怕,没事的,有我老婆子在,绝对保证母子平安,我老婆子接生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没事,好着呢。”
听了刘妈妈的话,李氏和梅子总算是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了,心里的恐惧少了一点。因为产婆说,等会怕体力不支,所以要梅子硬是又吃了一碗粥。
梁子被拦在屋外,对媳妇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正在院子里打着圈转个不停,还时不时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大汗淋漓的,看的老李头心头的火气更旺了,大声吼了一句,“梁子,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你转来转去,我头都晕了,给我坐下来,在这里等着----”
梁子气急败坏的看着老李头,涩涩的说道,“爹,我也不想,可是我停不下来,我,我担心媳妇,我真的很担心……”
李氏出了屋子就看见蹲在地上,头顶上的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抓的像个鸡窝样的梁子,她无奈的说道,“梁子,你这是干什么呢?还没开始生呢,你就这样了,赶紧给我站起来,现在还没事,真的要生的时候还要一两个时辰了呢,你急啥呀。”
梁子猛的站了起来,两眼死死地看着李氏,也不说话,嘴巴就一直抿着,李氏看着心疼,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儿子眼中的祈求,软着声音说道,“没事的,梁子,不要担心,娘给你保证,一定把你媳妇和儿子都平平安安的交到你手上,好了,不要担心了,坐在这里等吧。”
梁子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子感觉自己的肚子又疼了起来,而且比刚刚的更是疼的不得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可是痛处还是不由自主的从口里溢出来,“啊------疼,不行,真的好痛啊------”
院子里的梁子听见媳妇乍然的大声叫疼的声音,猛的站起来,两眼死死地望着自己的屋子,没一会儿就要不管不顾的往屋子里闯,老李头眼明手快,忙拉住梁子,“梁子,你这是干啥,你不能进去,听见没有,不能进去,你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添乱----”
梁子无神的看着老李头,喃喃的点头,颓然的坐回在凳子上,不停地自言自语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媳妇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没事的……”
里面李氏和产婆也是忙得团团转,产婆催着梅子,“夫人,夫人,加把劲儿,我快要看见孩子的头了,加把劲儿,没事的,夫人,你一定可以的,加力呀----”
梅子的头发四处的散在枕头的四周,完全被汗给浸湿了,有点黏在梅子的双颊上,梅子不停地晃着脑袋,大声的尖叫着,“不行----,痛,真的好痛……不行了,我……我没有……没有力气了……啊……好疼呀……”“加把劲儿---加劲儿---”
李氏不停地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厨房走,又端回来一盆盆的热水,梁子望了一眼这血水,不由得头晕目眩的,要不是一旁的阿庆拉住她,指不定就一个跟头栽了下去,他甩开阿庆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子的窗边,不停地叫着,“媳妇,媳妇,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不要怕----我在这里……”
梅子疼的都快要咬舌自尽了,顿时听到了梁子哥的这番话,心里一暖,感觉也不是那么疼,正巧,李氏把刚刚准备好的老人参塞进梅子的嘴里,顿时嘴里满是苦味,苦的梅子都想立刻把它吐出来,李氏忙说道,“梅子,乖,这是给你养力气的,你不要吐,我们在加把劲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梅子咬着人参,急急的点了点头。
李兰花就是在李家这么鸡飞狗跳的时候,进了铺子的,其实她本来是想着这么多天了,她在外面说着梁子的坏话,也不见得梁子采取什么行动,在她看来,梁子就是只纸老虎,只会撂狠话,可是还是比不过她李兰花,她可是说做就做的,李兰花心里正得意着,今天来就是想过来看看,能不能进铺子和梁子好好的商量一下关于那个铺子的问题,只要他肯反悔把铺子给她,那她就看在梁子毕竟是她低低的份上绕他一次,不再败坏他的名声,没想到到了这里,铺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大门都敞开着,她满是疑问又很是庆幸的走进铺子,慢慢的靠近院子,就听见很是混乱的声音。好像还有梁子大吼大叫的声音。她偷偷地撩开帘子,看了一下,看见李氏正端着血水进进出出呢,哦,原来,梅子要生了,哼,这死婆娘,害的她都跟家里吵翻天了,老天竟然让她有孩子生,真是太没有天理了。李兰花在心里暗暗的诅咒着,梅子这狐狸精这次难产死了就好了,最好孩子也一起死了,反正是女的。要是梁子他们此刻知道李兰花的想法,此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李兰花摇摇晃晃着慢慢的走到院子里,用着漫不经心又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呦,梅子这是要生了呀,怎么这么早?该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没等她说完,梁子就猩红着望着李兰花,望的李兰花不由的一缩,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等到梁子又转回头,盯着窗户,一动不动的,李兰花不死心的小声的嘟嚷着,“本来就是嘛,还怕我说呀,这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吗?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两个,难产这是很正常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