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坐过了头,才发现车站离这不远,就不自然地来到了这。”
郁心有些俏皮地说道。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稀里糊涂。”郁洁刮了一下郁心的鼻,在郁心的掺扶下,俩人再次进入了屋内。这个他们曾经的小屋。
郁洁似有似无地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布置。虽然事隔许久,小屋的陈设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沾满了灰尘,什么都没变。是的,没有变。房子没有变,变的是人。曾经温馨的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存在了。静静地眼眸最终落在那张已些许有些破旧的相片上。
那里有他,她,还有郁心。奕维的脸形轮廓非常俊逸,眼睛也是非常漂亮,深色的眸子带着一些看不透的颜色,甚是闪耀。嘴唇微翘,尽显风华。也许他遗传了属于他父母的良好基因,在生得如此迷人容貌。而他的气质更像他的亲生母亲。温婉如玉,懦雅闲静。头顶着博士帽,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吧。身边的两个是他最珍惜,最珍爱的人。所以才笑得如此自然,如此心花怒放。
“妈妈,以后我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建筑师。我要让你住我亲手设计,亲手建造的房子。让你,让郁心。我们三个人永远住在一起。”
突然,照片中的人展开了笑容,对着郁洁悄无声息地说道。
郁洁猛然挣脱掉了郁心的手,倏地跑到相片前。照片中的人还是跟原先一样,没有改变。笑容定格,丝毫没有异样。才发现,一切都只是梦境。幻想的世界里,他还在她的身边。总是会亲切地叫着她“妈妈”“妈妈”。她的生命中因为有他,她才从灰色变成彩色。她从没想过,他会先她一步离开。她曾经很自私地想要掩埋属于他的亲情世界。只希望他只属于她。而他也只有她一个母亲。他喊妈妈的人唯只有她一个。但是她却忽视了一点。他根本不属于她。从开始就不是。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他的养母,一个欺骗了他二十七年的骗子。他会跟他真正的母亲重逢。终究会离开她。但是她没想到,离开的方式居然会如此的残烈。
不知不觉中,眼中早已经迷蒙一片。
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从眼睑溢出,漱漱地滴落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音。
“郁阿姨,你怎么了。”耳边彷似听到了郁心的叫声,可是突然感受到了窒息,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猛感觉发不出声音了。脑中充斥的是属于奕维的回忆。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如狂风暴雨般袭卷了整个心绪。
“郁阿姨,阿姨,阿姨。”郁心不停地叫着。而郁洁却一直没有任何回应。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郁心慌乱地不知所措。
“我没事。年纪大了,听觉反应也迟钝了。”郁洁调整了情绪,拭去了眼中的泪水,却发现一脸慌乱的郁心。
“您怎么了,刚才吓死我了。”惊魂未定的郁心还是非常不放心。
“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了,想起了??????奕维。”郁洁缓步走向了屋内唯一的那张完好的凳子边,坐了下去。
“是啊,我也想奕维哥。”郁心感慨地说道。
“奕维哥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们了,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也不知道好不好。”
郁洁听着,心生凉意。
“郁心,你跟奕维哥有多久没有联系了?”郁洁正色道。
“从日本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打他电话也是通了,但是他不接,留言也没回。”
郁心郑重回答。
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跟奕维哥联系过。她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成功。以前的他虽然也不常见面。但奕维哥都会给她报平安。即使是去外地拍戏,他也是会提前支会一声。而这一次,却有点奇怪。通过日本的朋友,我了解到,富良野的那个计划因为政府交涉发生了问题,早已停工。按照情况,奕维哥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他回来的身影,更是断了所有的联系。
“郁心,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奕维在日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郁洁直直地看着郁心,探究着答案。
“是,是发生了一点事。”郁心诚实地回答,把发生在日本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郁洁。包括那场记者会,和最后她和奕维哥争吵的事全都告诉了郁洁。
“原来是这样啊。”郁洁再一次朝那张相片望去,那张洋溢着无限笑容的脸定格在了一瞬间。
“为什么拒绝了奕维的求婚?”
“我,我爱上了别人。”郁心诚实以对,不想对郁洁有任何隐瞒。。
“那个人是谁?”郁洁淡淡地道。
“是,是宣紫昊。”郁心了然地回答。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如此直言不讳,只是现在她很确定,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也不想对视如亲人的郁洁有所隐瞒。
郁洁没有回话,只是淡然地看着郁心。似乎郁心的回答她早已知道。眼神并未出现一丝讶异。相反的却是一份坦然。
“你奕维哥来看过我了。”过了许久,郁洁出了声。
“什么,您说奕维哥来看你了。是真的吗?”郁心叫道。转而说道,“可是他没有联系我,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郁心有些失落。虽然她已经可以证实自己对奕维哥的感情并非男女之爱,但是对她而言,奕维哥在自己的心中的重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你奕维哥,从来不会生你的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仍然是他最记挂的人。”郁洁说的是实话。没有哪个母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奕维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到。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奕维,也许,他就不会去娱乐圈。如果他没进娱乐圈,那么他就不会遇见他们亲生父母。如果没有遇见,他也不会鬼始神差地去日本。如果没有去日本,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所有起源都是因为她。他的奕维爱透了郁心,她不是瞎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许这对壁人早已在一起了吧。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系。”郁心怯落地说道。
“他说他想去修学。正好有这个机会,时间又紧,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联系就走了。或许是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吧。你理解他一下吧。”
郁洁扯了个谎。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郁心都会相信。这个丫头单纯,没有心计,她说什么都信。
“是。”郁心不异有它。那件事以后,她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奕维哥了,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即始相见也不知道说什么,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你还记得,你失去记忆后刚来这里的日子吗?”
“记得,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郁心思忆着往昔,太多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忘记的。更何况,在这里,留下了诸多的欢乐和幸福。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后来是奕维,是他让你重生的。是他不遗余力地让你从过去的空白世界里走出来的。也是他竭尽全力地让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郁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郁心,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奕维。我知道你们俩个人的感情。你和他也许今生不能做夫妻,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在你开心的时候,他会在你的身边一起笑,在你伤心的时候,他会在你身边安慰。这些记忆,你不要忘记,更加不要忘记他。”
郁洁直直地看着郁心,眼中此时早已噙满了泪水。低下头,稳定了起伏的心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钻石戒指盒。
郁心接过郁洁递过来的钻石戒指盒。打开盒子的瞬间,鼻间传来了阵阵酸楚。
盒子里毅然躺立的是那个奕维向她求婚的戒指。戒指上的钻石熠熠生辉,通过阳光折射出了美好的光环。这个曾经是他的梦,也是她的期盼。如今再次见到,却像是一场梦。
郁洁径直拿出戒指,绕过郁心左手无名指套在了郁心的左手食指上。细长白皙的手指套上戒指后更加显得凝白如玉。而郁心在郁洁的这一动作时,手指本能的一缩,却被郁洁死死地按住了,脸上凝重的表情,让郁心最终没有拒绝。
“这是你奕维哥的一片心意。你可以把它当成你奕维哥送给你的一份礼物,一个纪念。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将来等到有一天,你结婚了,再把这个戒指取下吧。”
郁洁悠然地说道。她知道这个戒指的意义,但是她还是自作主张地套在了郁心的手上。似乎只能这样做,他的儿子就活了,活在了郁心的心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走也会安心了。
“好,我知道了。”
郁心应道。戒指套在手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责任,而现在,却只是一个对奕维哥的一种怀念。郁洁叫她不要忘记奕维哥。可是最近她似乎真的好像都快记不起奕维哥了,对他的思念再也不似以前那般频繁。只是偶然才会想起,却再也无法占据她的思想。也许戒指可以让他记住曾经有一个如此重要的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存在。因此她没有拒绝。但是她猜不到,奕维哥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给郁洁这个戒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