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子先把你捧起来，捧得越高，你等会儿就摔得越惨，涂启元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格外愉悦，他此时对于大会的开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非常期待等会儿柳云澜看到涂家拿出跟柳家一模一样的布匹时的脸色，想必会十分有趣。
而且老涂家为了这次的皇商也做了完全准备，单单给织造大人就送了五万两银子。
柳云澜拱手回礼：“同喜同喜，不过说到新配方还真得感谢我家娘子，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她了！”
坐在一边的苏瑾听到这话白了柳云澜一眼，心说这是拍马屁说好话么？想以此弥补上午摸我脖子耍流氓的事儿么？
涂启元装作疑惑，问道：“听说柳兄得到的新配方乃是贵夫人的娘家陪嫁之物，呵呵，如此说来，柳兄是得好好感谢，说实话，涂某都有点羡慕柳兄了，娶得如此贤妻，虽然娘家贫穷，但是仅这么一个染布配方就价值万金了！”
“那没办法，我娘子这样的只有一个，独一份儿，所以涂兄只能抱歉地去羡慕嫉妒恨了！”
“羡慕嫉妒恨？嘿！柳兄用的妙词！”
柳云澜低头冲苏瑾笑了笑，这个词还是他从这位娘子那里听来的，刚才下意识地就用出来了。
苏瑾在一边静静坐着，听到柳云澜没说一句拍马屁的话，就白他一眼，她是个女人，在这种场合不宜多说。
不说不等于不看，苏瑾一直在悄悄打量说话的涂启元，这个家伙说话时候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眼睛里那份幸灾乐祸和沾沾自喜却逃不过苏瑾的眼睛，看到对方的幸灾乐祸，苏瑾也幸灾乐祸地想，你现在得意，大概想不到我们已经给你挖了个大坑让你跳了吧？
柳仲谋柳叔志两兄弟则在一边跟薛家的人谈天说地，柳仲谋偶尔瞥一眼坐在另一边席位上的苏瑾，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关于苏瑾陪嫁的那份新配方重新给了柳家皇商之事希望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因为苏瑾将新配方给了柳家而高兴，反而恨死了对方。
家族利益他选择性遗忘，也不管柳家一旦成为皇商后会对柳家造成多大的好处，他只知道，在柳云澜的操控下柳家如果成为皇商，其威望会大涨，对二房夺取家里大权的目标不利。
不多时，皇商遴选大会终于开始，各家有意竞选的布商便将自家准备好的御用黄布装在小锦盒里，然后搁置在桌前，等待着待会打开之后，让织造大人以及拥有评判权的知名人士的比较和甄选。
旁人窃窃私自语，注意着柳、涂、薛三家的情况，因为这三家目前是最有实力的。
廖大掌柜等人，其实也在从其他人的口径中的打听着风向。苏瑾刚才听到他对柳云澜低声笑道：“看今日气氛，皇商当无问题，这月余以来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里布商虽多，但很多展出的并不是御用的黄布匹，而只是为自家的新产品做个宣传，毕竟黄布的染制不是哪家都会的，涂家薛家都不一定会，我们一定会拿到皇商的！”
接下来各家的锦盒通通打开，然后织造大人和织造衙门的各位大人们带着评判队伍一个个一家家的比对。
这时廖掌柜转了一圈之后又急匆匆奔了过来，他脸色有些古怪，更多的是愤怒，低声向柳云澜说道：“少爷，涂家……涂家的布和我们的一模一样，可能我们的新配方泄露了！如果布匹质量颜色各方面都一样，涂家又本身比我们柳家布行实力强，织造大人很可能把皇商的名额给涂家！”
苏瑾和柳云澜听到廖掌柜火急火燎堪称噩耗的消息，却齐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喜悦，涂家到底偷了新配方，涂家到底上当了，好戏在后头呐！
同一时间，大厅里的其他人也发现了柳涂两家所展示的布匹一模一样这个异常，有的人困惑，有的人惊讶，有的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布匹的染制工艺都是各布商的商业机密，各家有各家的一套流程，彼此对这个东西都是严防死守的，正因为这样，以往看来，虽然都是布匹，但是各家制出的又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总之，工艺的保密，必然导致工艺的不同，工艺的不同又必定会使得染制出来的布匹各不相同有所区分，所以对于在布行打滚多年的布油子来说，只要摸摸布匹看看细微的颜色着料等等的差别就能判断出这布是出于哪家布商。
是以，现在柳涂两家所展示的布匹毫无差别，这就显得有点诡异了，很多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两家的配方肯定有关联，甚至……很有可能一家的配方就是从另一家偷来的，八卦啊八卦。
那些觉得自家对皇商这事没有希望的，转而都准备看大戏了。
织造衙门的大人们在一番挑拣和评判之后，确定了四五家候选，柳家和涂家薛家都在其中，不过相比于其他几家，柳涂两家的布匹无论是颜色还是质量上都明显比旁人胜过半筹，如果不出意外，今晚的皇商归属大抵应该就是在这两家里面选了。
“看来就是在柳家和涂家里面选了！”
“你说他们两家的布匹一样，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李兄，你觉得两家里哪家会胜出？”
“个人浅见，涂家吧，毕竟布匹现在一样，织造大人也更放心将皇商的差事交给实力更强的一家，不然实力不够到时候期限到了交不上布，那可是大罪！”
“薛家这次倒是很低调……”
“两家布一样，不知道柳云澜柳大少和涂启元涂大少等会儿要展开怎样的龙争虎斗！”
苏瑾耳朵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里暗笑，什么龙争虎斗……其实相公不知道有多希望涂家能够此次中皇商名额呐！
她抬眼瞄了一眼旁边的相公，这家伙可真能装啊，脸上这愤懑的表情真是太逼真了，影帝啊大爷，姐给你跪了。
这时柳家席位旁边的涂启元对柳云澜笑呵呵地说道：“柳兄，想不到会这么巧，你我两家的布匹竟然一样，呵呵，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缘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