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之后,洛北辰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晕了,这才颤巍巍的坐起了身子。这时,童童也不再任性,乖乖的搀扶着他。
“你……”童童低声道,眼圈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望着洛北辰。
“我没事,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出了一场车祸,这儿受了伤,所以经过这一折腾,里面的东西仿佛都转移了地方,现在好多了!”洛北辰指指自己的脑袋,强扯起唇角。
童童垂下黯淡的小脸,紧紧的抿着小嘴,不说话。
“我们再休息一会就可以走了!”洛北辰见他脸色沉郁,低声安慰道。
童童不语,只是沉默着,神情凝重的像一个大人。
悠意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的童童就是这样的一幅表情,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虽然把玩着玩具汽车,可是双眸无神,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童童,怎么了?”悠意一惊,上前将童童抱在了怀中。
童童还是不说话,只是将小脑袋埋在悠意的怀里,轻轻的阖上眼睛,小身子颤抖着。
“怎么了?”悠意的双眉越皱越深。
还是沉默,确切的说,童童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在他小小的心中,与洛北辰的第一次见面,男人挽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开着一辆漂亮的过份的车溅脏了他的衣服,他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相比起洛北辰的潇洒,他的妈咪却过着异常艰难的生活,一个小小的实习生,那点微薄的工资远远不够他们两人的支出,更何况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舅舅。妈咪有的时候深夜都会出去,只为了为舅舅筹集那高额的医疗费,他也从来不问妈咪那些钱从哪里来,他只是想要尽心的帮妈咪赚更多的钱,不再让妈咪冒险。
但是今天……他本想好好的教训一下洛北辰的,为妈咪,也为自己,但是当他看到洛北辰苍白着脸色,瘸着双腿被人从过山车上架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恨原来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轻微。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咪!
见童童不愿意说话,悠意也就不再问了,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为他唱起幼时的催眠曲,哄着他入眠。
童童紧紧的阖着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乖巧的轻伏在眼帘之上,偶尔轻颤,像蝴蝶的翅翼一般轻灵,紧皱的双眉透露出他的不安。悠意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芊细的手指轻轻的为他抚平。渐渐的,童童的神情不再那么紧张,呼吸也变得沉稳。
将童童安置下之后,悠意轻轻的敲击了洛北辰的房门。
“进来!”男人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悠意眸光一闪,惊讶的推开了房门。
洛北辰的房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大的过分的双人床与一副白色的沙发组合,显得卧室有些空荡荡的。男人斜倚在床头上,脸色苍白的骇人,大手抚着额头,双眉不耐的皱着。见悠意进来,他随便的指指沙发示意她坐。
“你还好吧?”男人那苍白的面色让人觉得担心。
洛北辰摇摇头,也许是动作太大,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呻吟了一声,直觉的面前直冒金星。原以为休息休息就会好,可是他在床上躺了半天,脑袋就跟一团浆糊似的,搞的他头昏脑胀,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悠意见他一脸痛苦,情不自禁上前,低声问道。
“没事,只是……”洛北辰痛苦的摆摆手,沉重的阖上眼帘。
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洛北辰只觉的想要躲避,可是那双小手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在他的太阳穴之上轻轻的按压揉捏,那种头痛欲裂的无力感瞬时就得到了缓解。
一抹淡淡的花香味从女人的手指尖缓缓的蔓延开来,沁入他的鼻腔,他轻轻的嗅了一口,烦躁的心突然变得无比的宁静,想要拨开女人小手的意念也迅速的消失于无形。
紧颦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洛北辰的心突然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淡定,从容……
半夜醒来的时候,女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洛北辰轻掩了薄被,慢慢的适应了这种空虚感。白色的窗纱在清风中款摆着,轻薄的月光荡漾在窗台上,被筛成一片片银白,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清凉的空气中有着一抹淡淡的花香,清淡缥缈。洛北辰抬起手指,轻轻的碰触自己的额头,放在鼻间轻嗅,那是另外一种诱人的味道,稍微浓烈一点的,带着淡淡的薰衣草花香精油的味道。
男人的眸光突然变得幽暗深邃。
清晨,童童一大早就醒来了,他仿佛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蹦蹦跳跳的冲到了悠意的床上,将悠意吵醒。
“妈咪,不是说好我们今天去看舅舅的吗?”那天晚上,悠意与童童去了医院,但是很不凑巧,董威教授回了美国,打电话,预约了时间见面,就是今天。
悠意张开眼睛,掀起薄被,示意童童进来。
童童乖乖的躺在悠意的身边,大眼睛眨巴着,目不转睛的望着悠意。
“童童,妈咪想问你一件事情,昨天你是不是……”悠意的话还没有说完,童童就心虚的沉下了小脸,两只小手无意识的搅着薄被。
一看童童的表情,悠意就明白了几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其实对于洛北辰,悠意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在童童的心中,仿佛对洛北辰还是有些怨恨。
悠意不希望童童在对父亲的怨恨中长大,但是她能做什么呢,将真相告诉童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