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五时,我心事重重地步出大厦。
桑怡最近很忙碌,经常找不见人影,,显得我有些形单影只。
那辆扎眼又拉风的汽车,恰到好处地停在我的对面。摇下的车窗,露出那张英伟迷人的脸。不自觉的,我会经常在心里,用些形容词来描绘他,潜意识里,我自认很好他的色。
看了看左右,我快步上车,这座大厦里的都是熟人,我不想成为焦点目标。
“送给你!”他将一大束红色的郁金香递给我,嘴角上扬着,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谢谢。”我轻声说。跟他在一起后,他几乎不怎么送花给我,我也不会刻意要求,对于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我并不看重。
“喜欢吗?我选了好久。”发动车子,他仍然回过头看我。
“喜欢。”我笑了,但不是欣喜若狂,那样的情绪我做不出来。
看着窗外,我认得这是去往那幢别墅的路。
“我们今天……不回家吗?”他已经两天没在家里露面了,婆婆一定很生气。
“嗯。我想多体会一下二人世界。”他轻松惬意地回答。
“妈会生气的,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我提醒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莫伊,你说我们有了孩子,会是怎样的情形?”他一脸向往,直接跳开刚才的谈话。
我的心沉了沉,又迂回到孩子的问题上了。原来是我没有准备好,如今,我愈发觉得,主观、客观都不具备生孩子的条件。
我们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好,再扯上孩子,岂不是乱上加乱?
看不见未来的婚姻,对孩子也不公平。
尤其,在听欧凯睿说,蒋美依就要回来后,我更是失去了对未来的信心。
再度相遇的他们,会不会碰撞出新的火花,能否重拾那一份爱,都是未知数。
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一切都可能发生。
“孩子……我想象不出来。”我的脑海中,从来不会对遥远之极的东西,做无谓的憧憬,因为得不到,会更痛苦。
我不能理解,生孩子,要让最爱的人为自己生,不是天公地道的吗?他不爱我,却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生而生,而不是,为爱而生。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也只会是个悲剧。
我理解不了他,拥有敏锐洞察力的他,不应该如此的鲁莽、率性而为。
“假如,我始终不能怀孕,那该怎么办呢?”我装作无意,暗地却注意他每一个细小的反应。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再也不见刚才的轻松。这个设想,让他沉重了吧。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投来安慰的一瞥,却让我失望了。其实我想要的是“顺其自然”。
女人很傻不是吗?得不到的东西,还会天真地幻想。冷静如我又怎样,嘴上强硬又怎样,还不是俗人一个!
“别担心,会有的。我们都这么健康……”他的手离开方向盘,摸了一下我的脸,用笑容安慰着我。
我无语了。不明白他怎么想,同样的,他更不理解我。
在超市采购了丰富的食材和用品,汽车一路奔驰,直向目的地。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他的电话。
我将脸转向外面,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已经召开发布会了?”吃惊的语气,什么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白天听他说起过,没想到这么快……”他隐隐的叹息我清楚地捕捉到了,甚至我还品出了一丝无奈。
接下来,不知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让我看不懂,只觉得,他已经苍白得没有了血色。
汽车缓慢下来,气氛突然变得沉闷得压抑。
“出什么事了吗?”我也纠结着眉头,隐约地感到不安。
“吱——”的一声,他踩了刹车。接着,调转车头,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我临时有事,先送你回家。”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交代细节,在我懵懂之际,将我抛在家门口。
那已经幽深得看不见底的眼睛里,跳动着一簇火焰,好像瞬间就可以将一切点燃,但是,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车子,就这样在我的视线中飞驰而去,没有半点迟疑,利落、干脆得让我恍然梦中。
一进客厅,就与婆婆打了个照面:“妈,您在家?”
“嗯,骏儿呢?”婆婆在沙发上坐下,手里,看样子是今天的报纸。
“他临时有事,可能去公司了。”其实我无法肯定他到底去了哪里,潜意识里我希望他去处理公务了吧。
婆婆的脸色开始纠结,很快变得心事重重。
她的思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我已经站了半天,她还没反应。
“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仍然满腹心事的样子。我顾不得仔细琢磨,转身上楼。
夜,静得出奇,我却在这寂静里,不能安眠。
怀着一颗痴怨的心,对过往的点滴回顾,让我几度沉沦。
爱,已很明显,恨却不确定。不知从何时开始,牵挂已经维系在他身上,剪不断也收不回。
也许他的公司出了要紧的事情,他才如此的决绝而去。
但是,竟然没有一句解释,就轻易将我打发了。愈发的觉得,我是可有可无的。
可是,他的那句在乎,我要如何理解?
快凌晨了,他没有回来,我也没有一丝睡意。
这样的情景不断重复上演,我在傻傻的等待中,一点点地磨去了耐性,剩下的,只是焦灼和悲怆。
清晨,在我要踏出家门时,婆婆叫住了我。一直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布满了疲倦和烦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骏儿一夜未归,你去公司看看。”显然她也打过电话了,并且跟我一样的结果,并未接通。
“妈,我…...也许他有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等上班了,我再联系他好吗?”
盛世我从未去过,也许他的员工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什么重要的事连家都不能回?你啊,不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糊涂,老公是自己的,该哄时要哄,该管时也要管,不然都已经跟人跑了,还被蒙在鼓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