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言点头,一闭眼倒是真的沉了下去。
不光是梨花嬷嬷,便是纳兰承泽也知道江心言的心思,吩咐高公公嘱咐顾县令,给江心言送了不少的佳肴。
"啊!还是这样吃饭比较自在。"夹了一大筷的菜塞进口中,江心言乐呵的捂着嘴笑道。
今日已经到了晚上,自然是不能去覃总兵府上拜祭的。虽说是出宫来,纳兰承泽好似依旧休息不了,烛光在寝宫里亮了半宿才灭了。
到达海银县城的第二日,江心言一番洗漱出了院子才发现,高公公已经让人把拜祭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圣上一句令下就出发。
纳兰的拜祭礼仪她还没有见识过。即便是帝王祭祀,也都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
拜祭仪式设在了覃府的府院里,听顾县令说,当初发现覃总兵一家遇害之时,院子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心言不敢听下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覃总兵与总兵夫人被谋害时的模样。眼泪忍不住的就想往下掉,这一切的罪缘都是她,若不是她破庙里善心泛滥,覃总兵全府里的百条人命也不会为此丧命。
心里默默的道着歉,真诚的敬上三支香,默哀了片刻,先离开了。
拜祭并没有花了多久的时间,江心言原本以为要在覃府里耗上一天。
"高公公打探了一下,覃总兵的墓碑就在不远处,下午随朕一起去点上三支香。"
拜祭的事情很快就完成了,但却还是得在海银住上一晚上,再往渔樵县城赶去。
在去往渔樵县城的路上,江心言异常的激动,为什么激动,江心言也说不清楚,只是期盼着渔樵县城快些到。
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风俗和习惯,也或许是渔樵县城的县令早已向海银县城的顾县令打探了清楚,见圣上没有讨厌他准备的佳肴,早已将在海银县城的准备了下来。
"为什么不直接去袁家村?我想回村子里看看。"江心言在纳兰承泽的面前抱怨道。
纳兰承泽道:"既然打着拜祭的招牌,还是应该做足了面子,至于袁家村,到时候朕陪你过去。"
渔樵县的县令在迎接圣上这一方面想必也是用足了脑细胞,除了准备了丰盛的佳肴外,还包了渔樵书院的场子,请圣上听评书去了。
古代没有现代发达的科技,闲暇时间没有电脑,电视,只能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戏听听评书,即使是在现代,喜欢去书馆听书,听评弹的还是不在少数的。
江心言不知圣上喜不喜欢评书,但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喜欢的,不止喜欢,评书也是她所学的生存技能之一。
能有幸听一听古代的评书故事,岂不是丰富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进了渔樵,一眼瞧见的便是一个大屏风,绕过屏风进了评书大堂,只见大堂里的座位分上下两层,前排都是茶座位子,后头有几排散座,二楼估摸着是些包间。头顶上一层布帘子被这四周的红灯笼映的是红艳艳的。说书台子上高背椅子后头有块大屏风,上头龙飞凤舞写了几行毛笔字,江心言只认得几个简单的,看上去像是一首诗,但是字体瞅着好看。
屏风两边上,各有一盏落地的灯笼,台子前头的上方也挂着好几个灯笼,往上瞧便是二楼的栏杆,雕着的花草飞鸟如同真的一般,江心言摸着下巴给渔樵书院总结了两个词:亮堂,气派。
落座不久,台子上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上来一位手拿竹板的,怀抱圆鼓,穿着月牙儿衫褂子的说书人。
只见他弯身朝着下面一鞠躬,简略的介绍了下自己,小鼓槌一敲面鼓,评书开始了。
"古书有云:'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要论人的是非曲直,凡事离不得因果二字。今日里,且与各位看官说一段因果报应甚奇的故事!哪朝哪代暂且不问,只道是..."一开场,不管是书,还是这位说书的人就吸引了江心言,字正腔圆,嗓音深沉,又带着稍许的磁性。
听得入了迷,就连身旁的纳兰承泽暗中唤了她几次都没有听见。
"咳咳!"不得已,纳兰承泽只得趁人不注意,稍微用了些力度,弹了一粒花生米在她的手肘处。
"哎呀!"江心言低声痛呼,扭头看向始作俑者,哪知纳兰承泽眯着笑对她低语道:"一会儿出去后,朕带你去袁家村。"
圣上果真说话算数,一散场,刚刚出了书院的门,便带着江心言两人趁着高公公众人不注意,偷偷的去了驿站雇了辆车往袁家村去了。
"你想先去哪里?"快要到达袁家村的时候,纳兰承泽问她。
江心言回道:"想先回村子看看。"
"好,随我走!"话音一落,江心言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竟是随着圣上从马车里飞了出去。
"呀!"江心言吓得紧闭双眼,双手紧紧的攥住了纳兰承泽的袖子。
有多久,她不曾这般飞过了,纳兰承泽突然间的轻功把江心言吓得不轻。
"吓到了?"纳兰承泽低头问她。
江心言平复了下心情,回道:"一开始有点,现在不怕了。"
说完还冲着纳兰承泽做了一个鬼脸,以示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
"那便好,前面那个村庄是不是袁家村?"轻功就是方便快捷,说话的功夫竟是看见村子了。
江心言立即点头:"是的是的,这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小村子罢了。"
搂着江心言在村口落了地,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村里炊烟袅袅,家家生起了锅火。映着晚霞,竟让江心言有一丝回到故乡的感觉。
虽说之前在这里是盲了眼的,江心言却能轻车熟路的寻到了樟子婶家和刘婆家。
刘婆的家院大门紧闭,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寂寥。江心言看着斑驳的院门,不禁鼻子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了下来。
"刘婆。"抬手抚上院门,江心言轻轻喊了一声,谁知门只是虚掩着的,江心言这么不经意的一推,竟把门推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