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子叔眼一翻,道:"那你说,昨日姑娘把他们领进来,今日就来了这么多官兵,这是为啥?"
"就是巧合,你没看到儿子的信说朝廷现在渔樵县城各地一处一处的找清王找共党。"
樟子叔双手一摊,又回去一屁股坐下:"行,我不去,我估摸着那群官爷也是个个不简单的,那两人肯定逃不了。"
樟子叔这话倒是提醒了樟子婶,躺在兰十四身下的江心言也是浑身一个激灵,兰十四身上有药味!只是迟了。
内屋门被打开的瞬间,江心言和兰十四倒是极其默契,一见有人进来,兰十四急忙停止动作,沉声喝问:"谁呀?"
闯进来的锦衣卫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拔了拔腰间的佩刀,厉声道:"起来,例行搜查!"
被子下的两人,身体绷了绷,江心言更是连呼吸都忘记了,没有一点要爬起来的意思。
锦衣卫见此,厉眼眯了眯,跨步向前要掀被子,就在他抬手之时,屋子外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声:"啊!救命啊,杀人啦!"
锦衣卫抬在半空的手快速一收,往屋外走去:"快去看看。"
等锦衣卫都离开了屋子,被子下的两人才松弛下来神经,江心言则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一声惨叫声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的樟子婶,她和樟子叔说的话恰好被躲在暗处的罗一听了去。
为了能将官爷从刘婆家引出来,樟子婶突然躺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声。
罗一见状,便来了个假戏真做,从樟子婶家屋后,朝着樟子叔掷去了一块石子,点住了他的穴道,以防他告密,又在锦衣卫破门进樟子婶家时,在屋顶闪了一下身影。
"大人,在屋顶上!"一名率先冲进的锦衣卫汇报。
"追!"
说罢,一群锦衣卫便追着罗一离开了。
留下动又不能动,说又说不出话的樟子叔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待锦衣卫走远,兰十四和江心言才分开起身。
江心言这边穿着衣服,便听到兰十四骂道:"愚蠢的人愚蠢的办法。"
江心言哼一声,反驳:"我一时忘记你身上的药味了,而且,谁知道那人竟然真敢看啊。"
越说声音越小。
"江姑娘舍身救人的精神,在下佩服。"兰十四不依不饶的讥讽道。
"你!"可恶的兰十四,昨晚吃我豆腐的时候,怎没觉得自己轻狂了!
因为担心锦衣卫还会回来,江心言不敢离开内屋,两人无语对坐了半个时辰,罗一回来了。
"爷,跑了一个活口。"罗一回禀。
"无妨,此地不能久留,想办法进海银县城找覃功,去京城必定要穿过海银。"
"是!"
江心言一听,连插嘴:"你们要走?那你们得带上我!"
兰十四眼皮都没抬,一口回绝:"不行。"
江心言"噌"的站起来,说道:"我可以帮你去那什么覃功家!"
"噢?"兰十四来了兴趣,看着江心言道:"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我会算命,会说书,会唱戏,你让他随便找个借口过来,不就能混进城了吗?"
兰十四冷笑:"无知。"
罗一也说道:"江姑娘,此时的海银县城都有锦衣卫把守,进出极难。更何况总兵在这个时候出城,不更让人起疑?"
闻言,江心言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认真的思考起来。
"唱戏?"兰十四摩挲着手心,轻声念道,忽的眼前一亮,问道:"前两日海银县城的顾县令可是差人往覃功府上递过邀请帖?"
罗一想了想,点头:"是,说是请林大人的内眷听戏。"
罗一说完,也是眼睛圆睁:"爷,您的意思..."
"别逗了,朝廷捉拿反贼的时候,哪个不长眼的县令还敢在这个时候请戏班子。"这回轮到江心言嗤笑了。
"无知,"兰十四冷蔑的瞄了江心言一眼。
还是罗一耐心解释道:"姑娘不知,顾县令是个极其怕老婆的主儿,这戏班就是顾夫人请的,纵然是顾县令对上头有所顾忌,也抵不住顾夫人的蛮横无理,算时间,戏班正是今日进城。"
"速度去办。"兰十四把玩着双手命令道。
"是!"罗一应声,眨眼就不见了行踪。
江心言非常的不解:"兰十四,就算找到那个戏班子又能怎么样?"
"混进去。"兰十四答道。
"你们又不会唱戏,怎么混?"
兰十四抬头,看着江心言,轻笑道:"江姑娘不是会吗?一切就烦劳姑娘了。"
既然江心言要跟着他们,那便让她跟着,他和罗一的样貌,认识的人不在少数,江心言是个生面孔,有她在,混进去也许真的没有那么麻烦。
兰十四淡然的倚在床上,江心言那里傻眼了,自己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先不说他兰十四,就是她自己想混进戏班也难啊,人戏班会要一个瞎子唱戏吗?
这答案很明显啊,何况,县令的老婆请的戏班,肯定都是大戏班,人家也不缺人啊。
一边战战兢兢的听着屋外的动静,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如何能进的了城。
想的太投入,连刘婆送饭菜进来,江心言都不知道。
"爷,办好了。"罗一的声音在屋子里突然响起,惊得在认真思考的江心言全身一激灵。
"什么好了?"江心言听得糊涂,忙问罗一。
罗一笑回:"姑娘不如去村外唱会儿戏?解解乏?"
"呃?"开什么玩笑,去村外唱戏,这主仆二人是不是被人追杀多了,脑袋坏掉了,锦衣卫随时都能杀回来,他们竟然还有心思让自己去村外唱戏!
"出去吧,我要休息。"兰十四身子往下倚了倚,对江心言说道。
摸不透这主仆二人的心思,江心言只好起身出了内屋。
"江姑娘只管唱来。"站在村外的道上,罗一低声说道。
江心言此时就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读心术,她是真想知道兰十四和罗一脑袋里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