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内的一帮子喽罗能达到今天这种地步,李栋对他们也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等于亲手缔造了这支强悍的队伍。
如今要杜伏威带着他们南下江淮,李栋并且也准备离开章丘一段时间,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儿。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从此咫尺天涯,各悬一方,想想心中就难受。
李栋也不舍得他们离开啊。可为了长久之计,为了远离是非,为了发展壮大,为叱咤风云储备一支坚不可摧的后盾力量,也只得忍痛割爱,舍小痛而保大爽了。
将近中午,张君可欢天喜地返回山寨,身后羊拉屎一样,陆陆续续跟着一支穿着五花八门的队伍。喽罗人数也不太多,约有三四百名,脸上带着迷茫和犹豫,迟疑地在山寨内站定,一动不敢动。
战败被俘来的人,谁敢大声喧哗?
张君可把武器交给一名小喽罗,甩大步朝取义厅奔来。人离厅门还有几丈远,就喜不自禁的嚷道:“我回来了!一个不漏,全部带回来了。”
正在商议如何撤离长城岭,往江淮一带转移一事的李栋和杜伏威,听到喜悦的喊声也是一喜,对视一眼,忙迎上前去。
三人凑到一块,张君可咧开大嘴笑开了,胡子一翘一翘的,他本是一个严肃的人,现在脸上说不出的滑稽之态,兴奋得像个孩子。
李栋一乐,往张君可身后一支下巴,道:“走!我们看看去。”
来到喽罗跟前,杜伏威皱了皱眉毛,一句话也没有说。喽罗们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一样,人人垂头丧气,惶恐莫名。
李栋见了不禁一笑,眼中闪着异彩,找个高些的地方站上去,长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不分内外,不分早晚。如果谁在山寨内受到了欺负和不公,可以向杜首领回报情况,一经查实,绝对严肃处理,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姑息手软。”
喽罗们听完后,耷拉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来,看着李栋脸带感激。这句话无疑于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不仅不会杀死他们,还与杜伏威原来的喽罗们一样的身份和地位。
李栋见有了一定的效果,又说道:“我们都是没吃没喝的穷苦之人,为了混一口热饭保住小命,不得不走这条险道。如果哪位大郎不愿意呆在山寨内,现在站出来走到另一边。我们奉送回家的盘缠,绝不会在半路截杀任何人。但有一个条件,回去以后官府有人逮捕你时,千万不能透露山寨内的任何情况。”
十几个小喽罗蠢蠢欲动,本来想抽身站到另一边,听到李栋最后说到官府要派兵捉拿,没人不敢站过去了。还是留在山寨当贼吧,一日为贼,终身为贼,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杜伏威心里大笑不止,心说李栋在安定军心方面真会忽悠。不想让他们回家就直说吧,拿出官府吓唬他们,这样以来他们只有选择留下,铁了心的不再走了。
李栋说完,杜伏威也站到高处,脸色一虎,对喽罗们说道:“刚才说的,我举双手赞成。还望众兄弟留下来共举大业,他日必定比现在有更大的实力。那时候大家都是……都有功勋在身。每人都会得到提拔,我现在承诺,至少是伙长之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称分金银,穿绸裹缎,荣耀无比。”
喽罗们这时完全放松下来。原来杜伏威并不跟想像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挺和蔼客气的嘛。
他一提吃喝,那些喽罗中有胆大的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说得比唱得好听。到现在我们还没有一粒米下肚,都快饿死啦!”
李栋杜伏威张君可辅公柘等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么,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他们从赵破阵的山寨赶到这里,哪有吃饭的功夫。刚好山寨今天过年,饭吃到一半被一场激战打断,还有许多饭菜没来得及报销。
杜伏威挥手叫来几名喽罗,给这几百名刚刚归顺的人喽罗喝酒压惊。
他们走后,李栋对张君可一拱手,说道:“苗海潮那方面,还要辛苦张兄再跑一趟。”
两次出战都没有辅公柘的份,他心里老大不愿意,在一边插嘴问道:“某一心想主动请战,将苗海潮带到山寨。为何两次都让张君可去?”
张君道见他出面要把自己的功劳抢走,大声嚷道:“你这么做就不对了。谁最合适去办这事儿,将军心里有数,不让你去肯定有一定的道理。该是你的不用抢也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走!”
辅公柘遭到一顿抢白,更不痛快了,脸皮一紧,说道:“忒不讲道理了。赵破阵的山寨被你拔了,这是一件大功劳。苗海潮只不过一碟小菜,这蝇头小利你也与我抢个没完没了,还有当兄长的样子没有了?”
杜伏威一听乐了,笑嘻嘻调侃张君可道:“哥打兄弟,告到京里,兄弟打哥,打死散伙。张首领是应该让辅首领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
他们争得不可开胶,李栋忙道:“辅兄不必为这点小事争个没休。之所以派张首领去招降苗海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处山寨由他一手创办,对着窗口说话,声名在外。你和杜首领刚上山不久,名声多不被人知晓。还请你不要为这点小事争个你先我后了吧。”
李栋一发话,辅公柘便不说话了,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也只能伸脖子认了。还有谁比李栋更能把握全局呢?
事情办得很顺利,等后晌苗海潮归降山寨时,果然在喽罗人群中,发现了罗士信的身影。只是他身上还被拇指粗细的绳索绑碰成一个肉粽子。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谁离他稍为近一些,他就凑过去朝人狠命蹬一脚。
他身体被绑着,行动很不方便,往往踢不动人,却把人吓得一身冷汗。
李栋见到罗士信,非常高兴,费了这么多的精力,不都是为了找到你嘛?见他小老虎一样乱踢乱咬,摇了摇头,心说这两天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等会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罗士信一见李栋,扯开大嘴哭开了。一边哭一边诉苦:“你才来啊,这两天我是一口饭也没有吃下去。肚皮都瘪了,赶快松绑给我弄吃的,我饿了。”
原来罗士信确实从一开始,就掉到了苗海潮的圈套里面。
苗海潮派他的喽罗们去山间劫掠,连个鬼影也没碰上。正准备走时,罗士信晃晃悠悠进山了。喽罗们一时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等他举着大石头往外走时,喽罗趁火打劫,将罗士信绑个了结结实实。
傻小子知道李栋要的就是这个石头,就是不肯撒手。结果被喽罗绑到上山去,火气大了去了。谁只要敢走近他一步,又踢又咬,跟一头发狂情的公驴似的。
这样以来没人敢给他送饭了,可怜他只有饿了两天。他力气大,饭量也大,一天不吃饭饿得头晕眼花,二天不吃饭饿得苦胆都破了,再撑一天还吃不到东西,小命就得交待了。
现在见到了李栋,这两天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全撒了出来,跟一个孩子见到父亲一样,哭着要吃的。
李栋忙着照顾罗士信,苗海潮的事来不及去安抚,就交给了杜伏威。一直忙到夜半时分,罗士信才酒足饭饱。
把碗筷一推,罗士信嗡声嗡气问道:“石头还要不要了?啥时候去找秦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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