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宸把她的一举一动的看在眼里,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他这样骤然要走,任谁也不是那么习惯的。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她的身后,“我小时候,总见母亲给自己盘那种发式,母亲说有福之人才能梳好的。”
属于男子的粗糙手指绕过女子柔软的丝丝长发。那墨色的丝丝缕缕总会让人想到年华的无限,不知为何,此时顾亦宸的脑中想的都是婉蜜,或许因为没有镜子,看不见脸的缘故,顾亦宸在潜意识里就把眼前这个女子当成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洛晴好像没听见从他嘴里悠悠的说出的话,她先是对他的动作一愣,转而就赶紧捞过自己的全部发丝,这女子的头发怎么能让别的男子随意触碰呢?
就是她这样的动作,让精神有点恍惚的顾亦宸瞬间清醒,他看着面前婉蜜的脸竟然变成了洛晴那无辜的脸,不觉有点不好意思,他扇扇手挨着洛晴的身边坐了下去。
念星在屋里等了半天,都不见婉蜜推门进来,不是说好晚上回来商量对策的吗?她从身上掏出那个东西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越发的浓重了。
这时不耐烦的念星突然想到下午时那个嬷嬷的话,她心里大惊,姐姐该不会真的还在那个浣衣吧?晚上这样寒冷,身子怎么受得了阿!她回忆起自己刚刚进屋里来的时候,院子里好像并没有人,想到这,她披了件衣服就赶忙跳下了床,她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一打开门,却不禁失望,只见这月光银辉下的院子里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疑惑更甚的她脑中又思索着。
蒙蒙夜色中,一只白色信鸽划过夜空落在陆堔的窗台前,他心不在焉的瞥了一眼外头。
对面的采伊低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假意装作没看见。没人认领的鸽子无辜的不断在窗台前徘徊着。
这时陆堔长手一挥,鸽子兴奋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拆开那封放在鸽子腿上的信件,快速的看着。
采伊抬眉,却看见陆堔他变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这让她不觉有点担心,难道是边疆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他又要再次离他们母子而去?她知道,自己嫁的这个人,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如果那边真的出了要紧事,她是可以预料他将会做出什么决定的。
“王爷,母亲让我给孩子先取名字,但我想了想,你是孩儿的父亲,名字该是由你决定,所以。”她委婉的想要拉回了他浮想翩翩的心情。
等了半饷,他却没有开口回应。这时他猛的把信扔在地上。
“哼,这帮猢狲做事太不像话了。”他突然的话把刚才那温馨的气氛一下就破坏掉了。
“对了采伊,你刚刚说什么呢?”他走神的问道。
采伊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不知为何,从诺儿回来后,她隐隐就觉得不安,但要说在哪里不对,又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说或许是王爷对她的关心变得越来越少了吧!也对了,在诺儿回来后,她就早有心里准备,但为什么却又这样难过呢!
“妾身是说看来王爷很是喜欢这个芸香花呢,从戴上去好像就没拿下来过。”采伊瞥见他腰间的香囊,灵机一动的说道。
听见她这话,陆堔才下意识看了一眼,脑中却想起那次婉蜜奇怪的话来。
“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况且绣得还这样好看,本王还挺喜欢的。”说完,他特意看了看她的表情,他的语气,特意在亲手做的那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
“王爷喜欢这芸香,下次我便多做些。”她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如陆堔所愿的有所谓的嫉妒之容。
“伊儿,你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最近我们和卫国战事吃紧,名字本王想好了就告诉你。”原来他是听见了刚才她的话。
“国事重要,王爷去吧!”她依旧坐着,只是眼里多了几分失落之色。
陆堔弯下腰,在她唇边落下轻轻一吻,便离开了屋子。
采伊这猜起身,捡起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那片小小的纸。
不知怎么,当采伊看到那张字条时,心里深深的为陆堔担心,只要天启一有战乱的可能,这第一个出征的肯定就是骁勇善战的瑞王,战场上都是刀剑不长眼的,伤到了可怎么好?总可怜她身为妇道人家,恨不能为丈夫分忧,也不能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这也难怪陆堔会如此紧张了。
她把手中的字条放在桌上,这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有感应似的也踢了她一下,采伊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孩儿,你也同母亲一样担心你父亲吗?”她摸着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放眼往桌上看去,只见那字条上赫然写着:齐国被卫国灭,卫乃是北之并蒂国。
采伊往外刚走两步突然就觉得此事不妥,连忙又返回来,一把就抓起桌上的字条,骛自把它放在的莹莹的烛火上,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能随着这纸的消失而终结那该有多好啊!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寒冷的夜晚,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清冷的露水味道,冬天寒冷的回潮空气在夜晚更加变本加厉。
懒懒的月光静静的洒在河面上,碧波微恙的水面上飘荡着月光的倒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幽暗的河两边,截然不同的光亮对比。丝丝寒气漂荡在繁星点点的空中,人呵出的热气仿佛在嘴边就要被这条河水冻住。
在这百里不见人影的深沉的阴暗中,竟然还有一个窈窕女子正在河边不知辛劳的浣洗衣物,她那垂落在腰际的秀发随着那纤柔的腰身在耳边脸颊处轻轻的晃动,只是,她为什么看起来是如此单薄,如此柔弱的身子竟然还在这冰冷的河水里洗着这么些沉重的衣物,而且还居然在这深夜中孤身一人做着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河边洗衣服果然是要快好多,婉蜜擦了擦额边的细汗,在快要洗完的时候,婉蜜才感觉身上稍稍有点寒意,也许是刚刚太投入了,竟然就忘了这回事,她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这回在这样冰冷的天气下,这浑身上下好像感觉不像先前那样有那么明显,又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了,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的药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