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这张残颜,关了灯,去客房逮人。
客房里,灏灏跟她倒是睡得香甜。
客房的床,没有主卧室那么大,三个人挤不下去,他将灏灏抱回了婴儿房,然后回到客房来,她还睡着。
他抹黑上了床,室内光线不亮堂,但她的五官,他还是足以分辨出来的。
俯身为她盖好被子,原本还好好地,可他身体一欺近,她便眉头更紧,继而翻了个身,缩到了床角。
躲着他?睡着了还躲着他?
他不由怒从中来,他满腔的愤懑,正无处发泄呢?
他视线落到她的红唇上,嫣红的唇,嘴角有些破皮,眸色不由一沉,这唇,是冷天澈给吻破的。
她可以站着让冷天澈吻她,对自己竟然睡梦中还躲闪?
他其实最喜欢的是她恬静的睡颜,安安静静,干净清爽,双眸柔顺的闭着,纤长的羽睫轻微的有丝闪动,唇角微抿着却有些翘,带着种孩子气的倔强劲儿。
那张唇,让他心里积聚的郁卒越来越厚实。
他低下头,忍不住想要消除冷天澈留在她身上的印记,那个轻而易举破坏他引以为傲自制力的印记。
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他绝不是咬着玩的,因为季璃昕感到了一阵刺痛,幽幽醒来。
看到身上匍匐着的那个男人,心头一惊,黑暗中,那张脸分明看着熟悉,又见着陌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她的惊呼,悉数被他给堵了回去,吞没在热烈胶着的唇齿间,吃进了肚子中。
他灼热的双手,不安分的揉捏了会季璃昕的后腰,便从衣摆探进睡衣,向上游走。
季璃昕瞬得睁开了眼睛,伸手紧按住了他的手,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
她走的是顺其自然那一步,但没想过进展这般迅速来着。
她知道今晚那一幕,他肯定会误会,但是她向来不怎么喜欢解释,何况就算解释了,她不以为他就能听进去,何况以两个人现在的相处以及尴尬的身份,她确实没必要跟他解释的。
"不要"两个字,激怒了闻人臻。她可以任由冷天澈吻不吭一声,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他倾身压迫上季璃昕的柔软,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制于头顶,另一手探进扯开她保守的睡裤,炙热而滚烫的大掌附上她的小腿,循着纤细的腿部曲线而上,缓慢游移。
温热的唇流连至她的下巴,轻微含咬,再向下,辗转至纤弱的锁骨,细密啃噬,唇到处,一路烙下殷红的吻痕。
在她的脖颈处,他狠狠咬了一口。
她总是能挑起他最尖锐的一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见过很多女人,环肥燕瘦,过目即忘,而眼前这具略显单薄的身体,却让他莫名地亲睐有加。
她不经意间闯入了自己的生活,打乱了一切,妄想全身而退,那根本就是妄想,他怎能容得下她潇洒地抽身而退。
她,就像一撮跳动的火苗,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打破他引以自持的冷静。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感情,这是一种割舍不下放不开的感情,他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经历的,但是就他自身而言,他只想沉溺其中,飞蛾扑火一般也甘之如饴。
他觉得自己像是穿行了大半个沙漠的旅人,而季璃昕,是他一直追寻的绿洲,如今,她鲜活地躺在自己身下,那样真实的存在感,生动到让他只想将她嵌入体内,融为一体。
这等暧昧的姿势,她挣脱不得,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总是让女方处于势单力薄的境地。
如果可以选择,她决计不会将自己陷于如此境地,奈何势不由人,他似乎发了狠,卯足了劲,换了人一般,罔顾旁人的意愿,陷入了他自己编织的魔障当中了。
"闻人臻。"
这一声,是如此的轻微,依旧无补于事,仿佛炸弹丢进了水里却惊不起半点波纹那般,令人颓丧,因而越发恼怒。
他俯看她,有细碎的光华落进他的眼底,汇成星点若隐若现的幽暗,让她愈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抗拒不了。
他的唇,沿着她的耳廓来回摩挲,喷薄出灼热的气息,幽暗的眸子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闻人臻?"
他哪会没有听到呢?只是以往觉得听得顺耳的名字在这个当头,只觉得忿恨,她对冷天澈从来都是天澈天澈地叫,对自己却这般的见外,一直这般的见外。
过去她曾唤过自己"老公"的,奈何是自己弄丢了她,也把'老公';的称呼给弄丢了。
季璃昕发现自己的反抗根本就是助长了敌人嚣张的气焰,不明所以自己那一声'闻人臻';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他的力道变得狠绝,陌生的一股感觉严重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他一手扼住她的手腕,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薄唇狠狠印上她的,不像是吻,确切地说,是咬,携带着积压的怒气,惩罚的意味浓重。
他像是积蓄了很久怒气的猎豹,野性十足,反复啃咬着她,她吃痛,反咬着他可恶的舌头,他吃痛,眸色一沉,口腔里的腥甜血味助长了他的疯狂。
他的手不知何时又贪婪地游走于她滑腻的肌肤,他的技巧高挑,她本僵硬着的身子有些敏感起来,身体背叛了她的理智,慢慢地如他所愿弓了起来,想要躲避,却像迎合。
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晦暗,眼前人似乎正和过往的某个记忆点重合。
闻人臻将探到了她的隐秘处,那里略微有些湿润,但很明显,还不足以容纳他。
他的手指开始循环逗留,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全身的感官都集中都了那里。
这疯狂的折磨,直逼她濒临崩溃,她的双手不自觉抚上他坚硬的胸膛,混乱地摸索,亟于寻求某种慰藉。
他离她那么近,他浓密整齐的眉毛根根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睫毛又长又密,他深邃的眼眸除了情欲,还有惆怅、还有痛苦,蕴藏了太多不可估摸的情绪,他的鼻梁又挺又直,他的男性气息在她的脸颊上来回轻拂,痒痒的,酥酥的。
他做足了前戏,唇舌与手指技巧的AI抚将她的反抗与意志一点点的瓦解吞噬,直到她本能的为自己打开身体才将自己的欲望置入她湿滑的体内。
在进入到她的身体后,他却没有趁机长驱直入。
在挺入的刹那,他额头的汗终于流进了眼睛里,那种刺痛,无法忽略,让他眼睛跟着出汗。
他的眼前泛起的是一片氤氲,他缓缓俯身,半趴在她的身上,她以为他在等着自己适应,没想到没想到他粗嘎着嗓音问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到底怎样没了的?"
这一句话说得极轻极淡,季璃昕却听得心头一悸,理智归拢了些,身体却油然而生出一股浓浓的空虚感来。
她睁眼看他,他在等她的答案,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那个两颊红潮尤未消退的自己,很陌生。
他在隐忍着他的欲望不爆发,但他的手却依然没有停下,他在折磨他自己,也快逼疯了她。
痛,她在他眸中看到了痛,为那个失去的孩子而痛,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黑暗中,两个人为他们所失去的那个孩子哀悼。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她似乎明白了今夜他的反常了,看来天澈不知道告诉了他什么,但应该是误解了他。
"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是想重新开始,但是两个人之间关于孩子的事情,他需要知道,也应该知道。
那是他应该承受的,他不想被排拒在外,尽管那个孩子没了的原因,多半是归咎于自己,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因为你。"
她言简意赅地道,说完又残忍地追加道,"孩子没了是意外,我心情不好去了游乐场,云霄飞车太过刺激,于是孩子就没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独立抚养孩子,若是没那个意外,我肯定会做掉它的。"
他在她大腿边缘停留的那只手,忽然停了下来,僵着了。
"你..."闻人臻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咽喉发紧,他想要借助说话来呼吸,却未能如愿。
空气中隐隐还漂浮着令人窒息的气味,那是两个人体液混杂产生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无地自容的味道。
她自我厌恶,他自我厌弃。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么灏灏呢?"低沉到隐忍。
"因为上一次孩子没了,医生说要是这回做掉的话,以后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孩子了,而且强行拿掉孩子,会对身体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于是,我留下了它。"
她下意识的眉峰紧皱,心乱如麻,说出话就招人恨。其实,她很庆幸留下了灏灏,如今,那个小家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其实是害怕孤独的,喜欢有人作陪,习惯寂寞并不代表就是喜欢寂寞,只是寂寞这玩意,很难被隔离开来。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他肯定会被刺激到,但是这在当初确实是实话,她承受过了,而他没参与过那段历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