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转眼,便已匆匆数年。
纵然物是人非,星移斗转,也不过是,风景旧曾谙。
念北痴痴地想着,不觉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向那一片在温家废墟上建起的红砖房。陈斯在旁静静瞧着,并不敢出声打扰。
"呦,这不是小北吗,怎么到了家门口还不进去,这是看什么西洋景儿呢?"一个柔润的女声忽然响起。
念北愣了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沈家的长孙媳妇儿,高高瘦瘦的方茗。念北出国时方茗还没嫁进方家,但她是大伯母在医学院任教时的得意门生,念北也见过几次。后来便不出所料地听闻征东遵从母命,娶了这位小他四岁的女医生。
"茗姐姐,好久不见。"念北开口招呼,又连忙改口,"不对,现在该叫你大嫂才是。"
方茗柔柔一笑:"叫什么都随你,只是咱们认识这么些年,到头来你连我和征东的喜酒都不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回头啊,可要罚你多补几杯。"
念北刚要开口答话,却见方茗背后有绿衫闪过。饶是方茗个子太高,把身后的女子遮了大半,念北也一眼认出,这正是刚才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个背影酷似阿九的姑娘。
"大嫂,你身后这位姑娘倒眼生得很。"念北笑道,"怎么还藏着掖着的,难道是给大哥养的小妾不成?"
"几年不见,你怎么学得像镇南一样油嘴滑舌?"方茗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征东才从西北基地回来,妈说她最近精神不济,怕上上下下打点不周,这才特地新请了人。"
念北定睛看去,只见那女子留着栗色的梨花头,吹得蓬蓬松松,再加上一副宽宽大大的黑框眼镜,竟把面颊遮去了大半。他想了想,不由笑道:"我听三哥说,大伯母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从不肯假手于人。就连娶你过门都是亲自操持的,怎么如今倒请了个小保姆,还是这么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纸片儿人?"
方茗轻咳了一声,并不答话。陈斯见气氛尴尬,连忙抢前一步,打圆场道:"小少爷说笑了,这位姑娘是位大学生管家,还是老爷子点了头的人。"
"大学生管家?这倒新鲜。"念北仍紧紧盯着那绿衫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专业,居然会找这样的工作?"
那女子自知躲不过去,只得从方茗身后迈了过来,略显拘谨地微鞠了一躬:"您好,我叫萧以照,是学油画的。"
"萧以照?"念北重复着她的名字,不置可否地一笑,"若是我付你三倍薪水,你来做我的助理可好?"
方茗不动声色地迈前一步,笑眯眯地道:"小北啊,你才从国外回来,身边必是缺人的,爷爷和三婶儿自会给你安排。若是都不合意,我再慢慢寻个好的给你。只是这以照姑娘眼光极好,妈最离不开她,每次参加活动都要她帮着搭配衣服。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又何必这样勉强?"
"其实原因简单得很。"念北似笑非笑,"只是因为这位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