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一角。母女俩并坐着。
无忧轻抬臻首,望着母亲...
"娘..."
"无忧,你..."阮玲张口欲言,却双停了下来,眼抬了又垂,垂下又抬,最后,终于决定还是说了,否则的话,也无需拉着无忧跑出来了。"他,对你好吗?"
他?
是风步雍吗?
无忧意会,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双眸定定的望着阮玲,她的娘亲。无忧的眼中,满是安定与安心。
还有的是满满的安抚。
"娘,他在改变,他已经超出女儿的想像太多了...很多事情不能强求,要慢慢来,虽然,眼前还没有到达爹娘要求的那一步,那一种程度,但是,无忧会努力的,会很努力的让自己过得幸福,会很努力的不让爹娘担心。"
阮玲轻声叹息。
她何尝想担心来着。
眼前的情况身为人母是不得不担心,风步雍不是不善表达,是他压根就不想表达,这种想法,他可能从来都不曾有过。
他没有对无忧怎么样这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他们还是希望风步雍能像西门昊天一样,对待着他们的女儿。
一胞双生,合该一起幸福啊!
"好,慢慢来,咱们不急。"
"嗯。"
急也不成啊。
太多事情是急不来的。
"无忧,娘还有些东西要再教教你。"
"是的,娘,无忧一定会好好学。"
于是...
一个下午,阮玲和无忧都在一旁,嘴不曾停过,没有人敢去打扰,静静的,一下午过去了,无忧一个劲的额首。
娘亲的教导,让她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同一件事。
这或许是经历的不同,看得不多吧!
夜里。
无忧仍是住在之前的无忧小楼中,与风步雍一同,今晚,阮玲和水尘威硬是要将风修衣抱到自己的房里去。
谁让这个小外孙可爱的让人放不下手呢。
水尘威夫妻俩都打算一整夜不睡,陪着小外孙,逗弄着他,看着他的笑,他们也都不会觉得累。
二个大人,一个小孩子,打算灯火通明一晚。
无忧一劝再劝,一再的保证会在家里多住几天,水尘威和阮玲还是不肯放人。无忧无耐,只好让爹娘逗弄着那个小家伙。
幸亏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倒也不是爱哭爱闹的娃儿,爹娘也不置于太过劳累。
房中,只剩下风步雍与无忧。
空气中,静默的听不出任何声响。
以前,两个人之间总会有其他人的存在,在无忧小楼里头,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和隔壁的晓丫。在山顶的石屋里,没有了其他人,他们的儿子却是一直都在。
除了新婚夜那天,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单独的相处过。
灯光随着微风轻闪,左右摇摆着,在窗台,在地上,在床帐之上印出美丽的花朵。
夏的夜里,有了些许凉意。
风步雍一动未动的静坐桌前,如同在石屋里的每一天一样,他都会等到她睡着之后才上床,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夫君..."褪下外衫,一回头,无忧才发现自己的丈夫仍然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儿。
夜已深,他还在等什么?
"夫君?该睡下了。"她走得更近些,语气加重了些。风步雍总算抬起头,淡扫了她一眼,薄唇轻扯,"你先睡。"
三个字,让无忧的唇角下垂。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表达的又是他的什么想法。没错,新婚之夜,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还要接受那样陌生且可怕的对待,只要是个人,心中总会不舒畅。
可是...
那又如何,过去就该让它过去,永远沉溺在过去当中,他们便不会有未来可言。
"明儿个,爹还有事找你,早点睡吧,"说着,她硬是将他拉起。可是,小小的身子和高大的身躯差距太大,无忧就是使上吃奶的力,风步雍说不动就是不动。
就算是狂风暴雨也不能打动他分毫。
"夫君..."无忧气喘吁吁的停下拉扯的动作,好累。
而且,他好重哦。
对自己的力量完全放弃,看着他仍然丝毫不为所动,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这个男人,太被动了。
所以,为了她的幸福,为了衣儿的幸福,她必须更主动一些。
让他改变,变得更像个人。
"夫君..."纤手,自动的环上风步雍的颈。
那个高大且不动如山的男人,脸微微抽搐,那双黑无底的眼眸微眯,低睨着她。
无忧轻叹一声。
小脑自动依偎在他的颈窝深处。
"夫君...你谁都可以防,但是没有必要防着我,我是你的妻,你儿子的娘亲啊,我们是夫妻,一生一世的夫妻不是吗?要相扶相搀走过一生的人。"
"嫁入风家一年多来,难道我的言行你还看不到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她还能怎么办?纵始聪明如她,也会失措的。
她的突然停顿,让风步雍的眼睁大了些,粗糙且满布伤痕的手,轻轻的托起无忧的小巧下巴,直望进她的眼眸。
"你到底在想什么?"
语气中,是满满的凝惑。
扯唇一笑,无忧跳下他的腿。
"上床睡觉,我就告诉你。"
停静片刻,风步雍还是依她所言褪下外衫上了床,无忧自动爬到里头,让他睡在外面,然后,看着他躺下,然后,在他的注视之后,甜甜的入睡。
至于,她在想什么?
呵呵...
他得自己慢慢去观察。
夜里,天际繁星点点。
屋内,一双黑亮的眼,如天上星一般闪着。
片刻之后,眼眸闭上,冷魅的脸,松了下来,薄唇轻吐一口气,睡下了。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风步雍突然之间变得好奇怪。
何处为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