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狂叹了口气:“公主,这个臣无能为力。”
“这个很难办么?”凤清尘拎着小小的包袱,偏了偏头,然后,痛定思痛般,从小包袱中取出一个金锭,放到慕轻狂手中,“那么,我出一个金锭,你看,怎么样?”
慕轻狂看着手中的金锭,一时啼笑皆非。这个和光公主,到底知不知道啊,现在女皇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呢?再者说,她是凤家唯一的少主,若是悄无声息地走了,凤偐还不气死。
这孩子,太没有分寸了。
“公主,你这一走,会连累多少人,你可要三思啊。”
凤清尘看着他,唇边泛起个冷淡的笑:“太傅,那些人,与凤清尘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这一生,为了别人而活,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冷冷笑着,“就算是凤愆,他不嫌弃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凤氏少主。若我放弃凤家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为自己而活?”
慕轻狂看着陡然冷漠的少女,突然有些明白了,她站在树下那小小的落寞的伤感,是那样的动人。她是公主,亦是凤家的少主,她被人需要,只不过是因为身份。
可是,公主也好,凤氏少主也好,都不是真正的她。
“既然你不告诉我考题,那么。”凤清尘从他手中将刚刚放进去的金锭拿出来,“这个我要收回。”说着凤清尘将小包袱往怀里一揣,笑眯眯摇了摇头,“太傅,后会无期了。”
慕轻狂看着少女轻巧地转身,仿佛是怕他抢宝贝似的,迅速地消失在雪地中,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凤偐啊凤偐,你了解过自己的女儿么?
趁着天黑,凤清尘摸到了宫墙之下,她最近四处转过,这个地方属于三不管的地带,巡值的,当差的甚至是传话的都不会经过这里。此刻夜已经深了,四处静悄悄的,地面因为有雪,显出耀眼的白来。
凤清尘换下亮紫的宫装,穿了件款式简单的白色衣袍。秋无意说的没错,这个身体原本练过武,丹田之内确实有内息流动,当年老头子为了训练她,曾找过许多高手教她,这会儿倒是用的上。
她呵了口热气,双脚在宫墙上连点,翻出了高高的宫墙。凤藻宫她燃了安眠香,凤芜绝对不会这时候醒来。
虽然这样包袱款款地翻墙夜出确实是不怎么厚道,但是脚踏上实地的时候,她吁了口气,觉得豪气顿生,很想大喊一声。
明天这宫里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呢?她笑了笑,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小包袱,微微叹气——这时候确实是很晚了,连当铺跟钱庄都已经关门睡觉了。
凤清尘在紫凰深冬的大街上徘徊了良久,才慢慢向着有灯光的地方而去——当然不是清风馆,那地方进去不出一刻,凤愆就会知道。
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一家赌局。这世上,无论在什么地方,永远有夜场的存在,**无疑是这夜场的一处。
凤清尘大咧咧得走了进去,抓住一个奉茶的小厮:“喂,你们的账房先生在哪里?”
这家**大倒是不大,但是在帝都之中也颇有盛名,小厮对于上门踢馆尚且十分不放在眼里,对于凤清尘这个除了有点粗鲁其实还算正常的动作习以为常:“你找账房有何事?”
“自然是换钱了。”凤清尘一脸你很白痴的表情,“怎么样,他到底在不在?”
那小厮忙活了大半夜,脑袋有点昏昏的,很轻易地将换钱听成了还钱,这不是坏事,他打量了一眼凤清尘,甩了甩肩上的毛巾:“跟我来吧。”
账房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看了凤清尘一眼,淡淡道:“这位姑娘,在下对你并无印象,应是不曾有过账目上的往来。”
“以前是没有。”凤清尘笑了笑,将怀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本人是来换钱的,不是还账的。”
账房闻言,瞪了眼有些迷瞪的小厮,挥手让他出去,才解开包袱。而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姑娘,你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小店庙小,恐怕……”
“无妨。”对于这种压价的小计俩,凤清尘怎会看不出来,不在意地挥手,“随便换点就行,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不是很方便。”
“这个……”账房表情挣扎了半晌,终于拿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拨了几下,有些为难得将算盘递到凤清尘面前。
“只有这个数么?”凤清尘微微皱眉,五万两,算起来也不是太亏,反正那些东西都不是自己的,“五万两就五万两吧。”
“好,请稍等片刻。”账房一手收起算盘,一手去拿桌上的包袱。
凤清尘上前两步,一把按住了,冷冷笑了下:“先生,瞧你也是管账的,竟然不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么?”
账房先生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勉强笑道:“是在下疏忽了,请姑娘稍候。”
凤清尘哼了一声,看那人急急向外走去,仿佛是怕她反悔一样,凤清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宝贝——她自是知道的,这笔买卖她亏得甚多。只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账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银票。凤清尘一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他。账房微微躬身道谢了,将她送至前面大厅。
厅中还有很多人在参加赌局,凤清尘揣着银票,漫不经心地向两边看了看,都是比较简单的玩法,没有什么意思。
就在她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忽听一声大喝:“就是她,她偷了账房的银票,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大厅中顿时人影闪动,几条大汉堵在了门口,凤清尘微微皱眉,转了身,果然看到那白白胖胖的账房先生颤抖地指着她:“就是她!别让她跑了。”
黑吃黑么?这一招老子玩的不都想再玩了。凤清尘皱眉,冷冷道:“你想怎样?”
“这位姑娘,我们**打开门来做生意,向有声誉,姑娘便是赌输了,也不能行着偷窃之事啊。”账房先生假惺惺道,“看在姑娘年幼,在下也不为难姑娘,将身上的银票交出来,在下放姑娘离去就是了。”(未完待续)